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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安慰似的抚摸着太阴的头,晴明一边重重叹了口气。
“……如果不敢面对恐惧和痛苦,便无论如何都克服不了它们。”
太阴无言抬头看向主人。
这时,在一边静静旁观的玄武插嘴道。
“那么,晴明。”
“嗯?”
抱着胳膊一脸严肃的玄武淡淡说道。
“也就是说,昌浩现在还没有直面自己心中的恐惧和痛苦了?”
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斜前方的建筑物上。
雨声中,晴明平静地回答。
“我想是因为痛苦太强烈,而让他无法面对吧。”
“呃……”
太阴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
晴明若有所思地回答。
“他现在硬撑着,一心怕被击垮。恐怕,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受了伤。”
如果连受伤一事都没能察觉,那自然也就无法去治愈伤口。
不能认为只是小伤就不会让人感到太大的痛苦。无论伤口多么细小,即便看不见,它也会像肉刺一般让人疼痛。
就算是细微到看不见的伤口也会使人疼痛,这疼痛会成为煎熬伤者的痛苦,而这痛苦又会让伤者将自己逼得无处可逃。
虽说轻微的伤痛会在时间的作用下逐渐愈合,但这次似乎并非如此。
任何人都怀着伤口。而背负着、然后去克服这些伤痛,才会令一个人成长。
但有时,人也会遇到无法跨越的伤痛。他们会停在这道沟壑面前,拼死抵抗以至于陷入迷宫,就像现在的昌浩一样。
雨声嘈杂。而沉重的静默则透过雨幕降临在当场。
神将们并不清楚人心究竟有多么脆弱。尽管他们拥有与人类极其相似的思想,但说到底所处的根本立场却完全不同,因为他们的思考方式不同。
同样能感到疼痛、恐惧,也深知喜悦和痛苦为何物。但尽管如此,他们毕竟不是人类。
再怎么关心昌浩的伤,再怎样担忧彰子的痛,神将们也无法真正明自那些伤痛究竟意味着怎样的东西。
“……凭我们,帮不上任何忙吗?”
太阴无力的声音令晴明缓缓摇了摇头。
“没这回事。”
“但我不懂。”
“可尽管这样,你还是在努力地去思考,想要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心,不是吗?”
太阴和玄武瞪大了双眼。老人浅笑道。
“我认为当一个人痛苦的时候,希望有人陪在自己身边,希望有人听自己说说话。有了个倾诉的地方,心里就能轻松一些的。”
玄武开了口。
“……晴明你——”
“嗯?”
“以前,都是若菜和……岦斋陪你说话的吗?”
晴明有些吃惊似的眨了眨眼,接着表情变为了苦笑。
“陪我说话……那倒没有。若菜的话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已经足够了,岦斋……”
过了五十多年了。
在老迈的晴明脑海中清晰浮现的,是那张年轻的、总是充满了自信、如同太阳一般朝气蓬勃的面孔。
晴明在白雪皑皑的出云山寺庙中醒来时,天空向他转达了友人的死讯。
心在刹那间被冻住了。晴明有种似乎在做梦的感觉,他费了好大的劲才能接受事实。而事实就是,自己醒来时一切就都结束了,这让晴明只觉得心里被开了一个大洞。
今年春天,晴明在道反的圣域亲眼见到了六合与智铺的宗主对峙并结果他性命的那一幕。直到这一刻,晴明才终于彻底放下了这件事。
“都是因人而异的。尽管每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岦斋总会跑来找我倾诉,不过就我而言,还是不太喜欢谈及自己的事情。”
这件事玄武等人也记得很清楚。他总会带着酒菜,滔滔不绝地说上一堆,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家。
眺望向昌浩的房间,太阴担忧地说道。
“如果昌浩也能这样做,说不定能轻松点呢。”
晴明面露难色。
“看来他还不想说……如果在他觉得还无法说出口的时候故意触及这些话题,反而会逼得他去逃避……所以,还需要点时间。”
太阴和玄武注视着老人。
“那么,我们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吗?”
“我说了,没那回事。”
“可……”
摸了摸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太阴的脑袋,晴明眯起眼睛。
“你只要陪在他身边,直到他愿意说的那天。当他愿意说了,你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