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见面的话,她就不会怕你了。」
「喔,出来了、出来了。」
从头顶传来这样的声音,昌亲抬头一看,是小怪坐在门上。
「腾蛇。」
小怪抿嘴一笑。「哟,好久不见了,吉昌的次子。」
昌亲挺直了背脊。「前几天才见过啊。」
「是吗?哈,不用介意。」小怪轻盈地跳下马路,等着两人跟上来。
「它一直坐在那里等?」昌亲问,昌浩点点头。
「就是啊,明明可以跟我一起进去,它偏偏要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坐在门上等,很奇怪吧?」
看起来有点生气的昌浩,瞪着小怪的背部。
昌亲也看着小怪的背部,低声说:「原来它刻意不进去啊……」
大概是听见了,白色尾巴晃了一下。
昌亲叹了口气。他从小就怕腾蛇,现在还是怕。尽管是这么娇小的模样,只要它在附近,还是会胆颤心惊,有点全身发冷。
「小怪,你不冷吗?可别感冒了。」
昌浩一把抱起小怪,在它头上乱抓一通。
「不要老把我当成一般动物嘛!」
「咦,把你当成围巾,你也会生气啊。」
「怎么会不生气!」
「好难搞的怪物。」
「不要叫我怪物,晴明的孙子!」
「不要叫我孙子,你这只怪物!」
昌亲一个深呼吸后,接近展开舌战的两人。
「好了、好了,再吵下去时间都浪费了,快走吧。」
「看吧、看吧,挨骂了。」
「都怪你抱怨个没完没了啊,小怪!」
「你才抱怨个没完没了呢!」
「你说什么!」
「昌浩!」
被告诫的昌浩一闭嘴,小怪就得意地甩了甩尾巴。
「看吧、看吧,挨骂啦︱」
昌浩无言地把小怪扔了出去。
少纳言府邸发生魔障骚扰的事,是在新年刚过没多久时。
「天黑后会突然变冷,碰到家具就会响起啪叽声,皮肤还会发麻。」
昌浩与昌亲并肩走在黄昏的京城,昌亲做了简单扼要的说明。
「还有啜泣声、低语声……应该就是所谓怨怼的呻吟声吧。」
「已经二十多天了,这期间都没告诉任何人也没求救,一直忍到现在吗?」
「好像是。」
「连发生这种事都要顾面子。」
昌亲和昌浩拼命点着头,对半眯起眼睛的小怪表示赞同。
大多时候,在还没有造成严重损害之前先来报告,他们会比较好处理。
一般说来,贵族的自尊心都比山高、比海深。只有地位不同凡响的大贵族,据说会比较洒脱、豁达;或是程度极为普通的贵族阶级的人们,有时会不顾形象去抓住仅有的一点权力。
把小怪放在肩上的昌浩仰天长叹。
「如果因此缩短生命,不是什么都没了吗?」
「你说得没错,不过,到了少纳言府后,可不能说这种话。」
昌浩对微笑着叮咛他的哥哥点点头,转向小怪说:「小怪,你看到哥哥的小女儿一定会觉得很可爱。只有这么小,睡得很幸福呢,你干嘛那么客气不进去啊?」
小怪表情复杂地抓了抓脖子一带。
它知道,睡得很甜的小婴儿,是天真无邪、不知任何痛苦悲哀的纯洁生物。
呼呼大睡的婴儿,它也曾看到不想再看。
「小孩子有时候可以看到异形或妖魔,如果被吓到大哭怎么办?」
「会被谁吓到?」
「我啊。」
「啊,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放心吧,小怪,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可怕,我敢保证。」昌浩满不在乎地断言。
小怪眼睛半张地看着他说:「不是你敢不敢保证的问题吧……」
漫不经心地听着两人对话的昌亲,温和地眯起眼睛说:「……就快到少纳言府邸了。」
昌浩和小怪马上挺直了背脊,那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好笑,昌亲强忍住了笑。
一钻过少纳言府邸的门,刚才的和乐气氛就烟消云散了。
到处充斥着刺骨的灵气,教人喘不过气来。
已经接近最糟状态。
稳健的昌亲难得咋了咋舌说:「看样子,我恐怕应付不了。」
小怪的夕阳色眼睛闪过肃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