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品;「佩戴」指在肩上、胸前、臂上系挂徽章、符号等
物品,书上的是错别字。)
喂,你在那里干什麼!
对他的低声询问,可疑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头紧紧看著脚下,动也不动一下。
仔细看去,那人好像穿著灰白的狩衣(官服的一种)。可是别说配套的冠冕,连乌纱帽都没有戴,长而乱的头发披散著。
愈走近愈感觉到异样的气息。举著松明,舍人打出娘胎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的气氛。
冷得厉害,愈接近那人气温就变得愈低。
可疑人终於回头看了举著松明浑身发抖的舍人一眼。
借著松明的光看清了对方的脸的舍人一下子屏住了呼吸。那人的脸上,没有眼睛。苍白的脸上有什麼黑色的东西啪喏啪喏的滴落。
看著吓得动弹不得的舍人,可疑人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这个位置是谁的地方?
作为天皇所在的正殿清凉殿的走廊,只有被允许上殿的人才可以上去。而且位置也是固定不变的。
舍人的嘴唇颤抖著,却发不出声音,只听得到他的喘气声。
可怕的男子再次重覆道:
这里是谁的位置!
啊
舍人拼命的挤出声音。
藤原行成大人的,是、是、藏人头(官职)的位置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好不容易说出这些,舍人便恐惧过度而昏厥倒地。从手上掉下来的松明火把在地上滚了一会便渐渐熄灭。
藤原行成。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男人漆黑的眼窝升腾起青白色的火焰。
藤原
对,是藤原行成。是这个名字。怎麼会忘掉的呢,这个可恨的名字。
终於想起来了。
你等著!
他冷冷笑著,与此同时,全身涌出剧烈的怨念四溢开去,吞没了倒在地上的舍人。
终於让我找到了。
藤原行成,等著瞧吧,这怨恨,这诅咒,你就等著细细品嚐吧
右大弁兼藏人头的藤原行成,这天在自己的府邸写了些东西後便睡下了。
他是大内重建的负责者,每天都要向天皇逐一报告重建的进展。
前几天为了准备迎接进宫的女御,赶时间完成了飞香社的重建。住进里面的是当今第一显贵、对自己一直颇为关照的左大臣藤原道长家的一个小姐。
好不容易按期限完成的飞香社,带著原木的清香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对此行成总算是可以暂时松口气了,可是离完全完工还有很长的距离。
他的工作当然不光这些,作为右大弁和藏人头还有还多要事,自己也感到有些疲劳。
比平时睡得早些的行成,突然在半夜醒了过来。
奇怪,这麼累的话,应该能一觉睡到天亮直到侍女来叫醒他的。
突然,挂在走廊和厢房之间的帘子剧烈地摇晃起来。帘子对面的格欞上悬窗是关著的,这时候突然咯吱咯吱响了起来,好像有人要硬撬开它一样。终於悬窗微微打开,有风从那里吹了进来。
是什麼东西?
行成一脸诧异地起身,一边想著要不要点亮灯台,一边茫然四顾--顿时呆住了。
黑暗中,有谁在。
在悬窗的对面默然站著,透过微微打开的缝隙盯著自己。
因为是在黑暗中所以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风一吹,披散著的长发便像动物一样舞动起来。
行成只觉得有什麼苦涩的东西涌上喉头,席卷自己而来的空气像是带著刀剑一样刺骨,五脏六腑感觉到异样的压迫。
行成一边拼命地忍住恶心,一边盯著那个影子细看。
他比一般人要稍微敏感些,虽然不能感知到小怪的存在,但是走到死过人或者妖怪云集的地方时会感到不舒服,不过他还没有真正遭遇过妖怪或者幽灵。感到不舒服的话离开让人不舒服的地方就会自己恢复。只是这种程度而已。
所以这一次,是行成第一次看到死灵。
可怕的身影伸手攥住悬窗,弥漫的冷气使行成周围的温度降到了冰点以下。
行成吐出的气息变成了白雾。吸进肺里面的空气冷得要将肺冻僵,从他的内部侵蚀著他的身体,难以忍受的头痛袭来,从脑袋内部彷佛要贯穿太阳穴一样的疼痛无休止地折磨著他。
难以言说的痛苦让他抱著脑袋缓缓倒了下去。唇间发出不成语句的呻吟声。
不可饶恕绝对不可饶恕
从地面传来的声音撞击著苦苦喘息的行成的耳膜。
低头看著他挣扎的样子,怨灵一边流著血泪,一边冷笑著。
就这样痛苦吧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