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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不上药不行了
一边叨叨,一边在芒草中前进,昌浩在荒院里小心翼翼地探察著。
是一座相当大的宅院。格欞上悬窗破破烂烂的,走廊上也全是。没有东西遮挡的厢房里积满灰尘和枯叶。
这里,是谁的宅子?
昌浩向远比自己多活了很多年,并且总是自称博学的小怪发问。小怪一边保持著警惕,一边在脑海中搜寻著开於这里的记忆。
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惹恼了当时的天皇而被左迁的贵族。名字叫什麼来著,嗯
左迁?是从朝中被撵走的意思吗?
是的,听说好像在当地抑郁而终。在政治纷争中失败者的末路也真是可怜啊。
虽然语气还很轻松,小怪的表情却充满紧张,凛人的气息愈来愈强烈了。
那个男人
昌浩猛地回头。
寝殿的深处,有什麼东西存在。
凝神细看,黑暗中隐约看见一个灰白的人影。不是生者。
是鬼,相当厉害的鬼魂。
能感觉他浑身散发著类似妖魔的气息。
小怪警惕地小声说。
那身影突然敏感地向他俩望过来。
昌浩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冷汗不停地流淌著。乱了套的脑子里只想到自己从记事起开始好像还从来没有遇上过恶灵呢。
怨灵周身四溢的纠缠著的气息就是叫做怨念的东西吧,带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和刺骨般的寒意。周围的温度都在急速地下降。
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从脚後跟升起的凉气不住往上升腾。
怨灵慢慢地移动身体,发散出的怨念彷佛是一种伸手可触的实实在在的东西。
可恶那家伙究竟在哪里
那家伙?
昌浩轻声重覆一遍。
怨灵紧紧地盯著他。凹陷的黑色眼窝里没有眼球,空空的眼睛里有什麼不住的滴落著,是泪吧,黑夜一般颜色的,血泪。
怨灵一步一步走向昌浩,伸著瘦骨嶙峋惨白的手,尖尖的指甲指向昌浩。
唔
小怪狠狠地踩了一下的昌浩的脚,这家伙已经被吓得呆若木鸡了。
别发愣了,晴明的孙子!
别跟我说孙子!
条件反射性的,昌浩像往常一样怒吼一声,然後深呼吸一口气,束缚住他四肢的力量似乎完全消除了。
因为怨念太过强烈,昌浩刚才一时不能动弹。本来在对穷奇的一战中受到削弱的灵力到现在还没有恢复。来到这里,正面受到激烈的怨念的袭击,抵抗不住也不足为奇吧。
必须当心的是自己。小怪咂咂舌头。回去後又要被晴明责备了吧。
哎,算是自作自受吧。
用昌浩难以听到的声音自语一声,小怪突然冲到前面,站在昌浩和慢慢逼近过来的怨灵之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他的全身充满了紧张,白色的毛倒竖著,额头上花一样的纹样放出热和光。
身後的昌浩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大概是小怪那句晴明的孙子起了作用吧。
今天没有带符咒出来,只用戴著手甲的右手结一个剑印,在面前摆好姿势。
风呼啸著,不光是因为季节的原因,寒气笼罩了整个府邸。
盯著摆好阵势的昌浩和小怪,怨灵又一次吼叫道:
那个男人在哪里!
昌浩皱起眉头,惊讶地看著怨灵。
那个男人?是说这家的主人吗?
早就死了哦,他在宫廷斗争中输掉了
小怪开口的一瞬,怨灵释放的怨念突然膨胀,带著强烈的物理性的力量向他们袭击过来。
突如其来的力量一下子将他们冲了出去,虽然芒草抵消了一些冲击,也只是稍稍一点安慰的程度,昌浩狠狠地撞在本已岌岌可危的院墙上,围墙顿时寿终正寝轰然坍塌。
好痛
背上和後脑都疼的厉害,苦著脸爬起来的昌浩又急急忙忙跑向院内,以昌浩为缓冲没怎麼摔到小怪已经快速地爬起来,返回原来的位置了。
昌浩冲著小怪瞪起眼睛:
你可是把自己的安全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了啊。
非常时刻嘛,别放在心上。
对於一脸若无其事的小怪,昌浩认真地考虑起了要不要上前一脚踢蛋这家伙。这时,怨灵的吼叫又开始了:
那家伙,在内里吗!
他身上裹著的衣服翻滚起来,没有结发髻的散乱著的头发在风中倒竖著,完全是一副恶魔的模样。
昌浩的心完全不受自己的意志控制地狂跳著,浑身血液倒流,视线变得模糊,腿也有些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