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围裙的中年女性老板娘对弗雷微笑。
她也在酒馆工作超过十年,相当了解如何应付醉汉,可是这种事终究有适任与不适任的问题。
这里是以老顾客居多的小酒馆。
店内共有三十多个座位,是由老板和家人一手经营换言之,就是小巧舒适的家庭式酒馆。虽然是酒馆,但只要客人提出要求亦能提供菜肴,甚至还有外送一类的服务就是这种店。
王都的老社区有许多这类酒馆,只要在老社区的道路走上数分钟,一定可以看到一间,就算一条路上有十间也不稀奇。
然而酒馆就是酒馆,有时也不免发生争执。
因此,当店员判断情况无法收拾时,就轮到弗雷登场。
真是帮了大忙,啊,还有这个上个月的份,这么晚才给你,真不好意思。
老板娘说完,将一个小袋子递给弗雷,应该是上个月迟交的保护费。
可是
不必道歉,因为我要收利息。
咦?
没想到弗雷会提出这种要求,老板娘浮现困窘的神情。要是有钱付利息,保护费也不至于迟交一周。
弗雷对一脸不安的老板娘耸肩道:剩菜也没关系,就用大婶的三明治充当利息吧?两人份。
老板娘神情顿时舒缓。
这当然没问题。她拿起菜刀和蔬菜道。
※※※※※
酒馆的保镖。
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一听见这个字眼,许多人最先想到的大概是一脸凶悍的大男人,犹如铜像般站着便足以吓阻他人可是一旦展开行动,又以灵巧的身手将恶霸逐出店外的那种人物。
以这种意义来说,弗雷或许是出人意表的存在。
他在王都札威尔数个闹区的最下层也就是所谓的老社区,跟数间店签订月结契约,担任巡逻保镖的工作。
他的工作就是依序巡视,确保签约店家顺利营运,一接到联络,就赶往该店排解纠纷。尽管说排解纠纷,不过内容多半是让失控的醉汉顺从地在各种意义上安静下来。
十八岁的少年保镖,某种意义来说算是特例,再加上弗雷的身材和同年纪的少年们相去无几,五官甚至称得上是温文儒雅的美男子。单就外貌而言,别说当保镖,光是在酒馆出现就教人错愕。
一年前,他辞去原来工作,开始担任保镖时,经常遭人取笑这不是小鬼头来的地方但是如今,从刚才那种酒馆到娼寮,弗雷巡视的店家已超过三十间。
呼
弗雷摸着随风飘扬的黑发,用细长的黑眸环视闹区景象。
这是他早已看惯的景色。
虽然曾经离开数年不过这座王都是弗雷出生及成长的地方,他看尽了王都好坏,别说是风景,就连其间流动的微风和光线,对他而言都再熟悉不过。尽管没有特别喜爱王都,毕竟是住惯的地方,就连皮肤都能察觉都市的变化。
所以他知道。
这几天的气氛不太对劲。
整座王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紧张感内。
弗雷当然也看得出最主要的原因。数天前发生的骚动很可能是基亚特帝国秘密武器的巨大岛屿,驶抵王都沿岸的紧急事件,仍旧让居民余悸犹存。
然而
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还是
弗雷停下脚步,转向王官方向。
王室和相关单位均未发表任何声明。
关于那场骚动,听到的净是市民之间支离破碎的流言蜚语。
包括那座半毁的岛屿目前巍然不动地停在海面。
包括攻击岛屿时采用了国际条约禁止的战略级攻击性魔法。
包括因为魔法影响,民间船舶和港湾设施尤其是仓库蒙受严重损害。
包括基亚特帝国的诡谲战舰迄今仍停泊海面。
等等。
话说回来,那座移动岛屿是基亚特帝国的秘密武器一事也并非来自官方情报,可是如果流言属实,近二十多年的和平难保不会就此瓦解。
纯粹只是我们无法掌握情况吗?
这座王都肯定有异状,但庶民无从得知内情。除了刚才那些,还有许多空穴来风的传闻,因为以前工作的关系,弗雷深知这类流蜚蛮语是多么不可靠也晓得它们在必要时是多么容易进行人为操纵。
或者有人故意制造混乱?弗雷喃喃自语。
不过对目前仅是一介市民的他来说,顶多只能推测到这种地步。
他再度迈步,笔直穿过道路,离开闹区。
步行约莫十五分钟从整座王都来看,相当接近边缘的一隅,他居住的房子就孤伶伶地座落在那里。
算不上宏伟的建筑。
弗雷略微修缮这间屋主不详的小型废屋后,便寄居于此。屋内没有贵重物品,万一屋主出现下逐客令,他随时能掉头离开弗雷就是抱持这种态度寄居在这,直到数天前。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