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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帕希菲卡没有。听说她是母亲凯洛儿的友人所生,恐怕在她懂事之后她身旁也不会有真正的家人,一个都没有。
在陌生人围绕下成长的孩子。
真正的母亲,真正的父亲,真正的兄弟姐妹,她全都没有。
因此即使只是代替品,就算不是真正的家人,父母也想给她相同的东西。倘若是绝对无法取得的东西,至少即使只是代替品,即使是赝品。
然而
一切都是惘然,这孩子此刻即将死亡。
父母的心血终究成空她在此一无所知地逝去。
不论是自己背负的不幸、夏侬的双亲因此拼命灌注的亲情,以及夏侬的不满,她挟带这一切的一切从这世界消失。所有东西都无意义地磨灭,宛如这个人打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就此消逝不见。
一想到这里夏侬就觉得坐立难安。
我们尽力了,今晚是关键时刻;不过只有人的生死,有时真的是无可奈何,你们也要有所觉悟。
夏侬静静聆听玉马的话。
※※※※※
他蹑手蹑脚地进入房间。
虽然知道这是多此一举(父亲和母亲都对气息异常敏锐),可是这个房间里荡漾着让夏侬不禁如此做的沉闷气氛。
你还没睡吗?昏暗的房间深处传来凯洛儿的声音。
她宛如成为一尊化石,和早上维持相同的姿势搂着帕希菲卡。仿佛深信只要轻轻一晃,手臂里微不足道的小生命就要粉碎
可是,她并非身体强健之人。夏侬走近一看,母亲脸上明显浮现憔悴之色。
妈妈,你休息一下吧
没关系,要是没做完所有能做的,事后一想到啊啊,当时那样做就好了,实在很讨厌嘛。
母亲淡淡一笑。
仔细一想,固执正是她的特色可是与纤细身段毫不相称的强韧意志,或许正是侵蚀她生命力的祸首。
凝目一看她对面是抱胸端坐的父亲,以及一旁靠着他而坐的拉蔻儿。两人都沉睡般地闭着双眼但似乎并未熟睡。
即使想睡,大概也睡不着吧。
夏侬过来。
凯洛儿向他招手。
夏侬乖巧地坐到母亲身旁凯洛儿怀抱里的帕希菲卡,头部正好就在他的鼻尖前方。
情况怎么样?
目前还不知道。凯洛儿叹道。
父亲和母亲在这方面都一样这对父母并不会因为对方是孩子,就顾左右而言他,找借口敷衍了事。既不会纵容放任,亦不会轻视小觑,他们在必要时刻会把自己的小孩当成大人看待。
他们绝不说任何推搪安慰的话,因此
今晚仍旧是关键时刻,只要能够维持到明天早上
夏侬也知道此刻的每分每秒正是一个生命殒落或存续的紧要关头。
喔。夏侬说完紧盯帕希菲卡的小脸。
她的模样异于平时,生命感极度薄弱,甚至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消失的感觉。
啊
小手动了。
仿佛想要抓住什么。
仿佛在搜寻被掠夺的东西、失去的东西。
这当然只是夏侬一厢情愿的想法,但是
握住她。
咦?
握住她,拜托。
听见母亲的恳求,夏侬握住那只颤巍巍的小手。
那只手超乎寻常地小,大小几乎跟洋娃娃的手一样,可是比玩偶更加脆弱而那只手传来的热,诉说着一个生命正竭力抗拒死亡。
炽热。
那小手非常滚烫,而且那只手的触感非常细小、无常,仿佛继续这样握下去,就会像雪一般因热融化,消失不见。如果夏侬用力一握,肯定就能轻松损毁这只手像是玩偶般四分五裂。
然而
夏侬忽然有所体悟。
这只手和洋娃娃的手不同,无法修复,不能修补。一旦这一刹那损毁永远都无法复原。
妈妈,我
什么事?
我我
夏侬支支吾吾,宛如不知是否该坦承自我罪行的犯人。
因为自己的幻想,帕希菲卡才会被病魔缠身夏侬如此认为。这股愧疚感深深侵袭他稚嫩的心灵。
(不是我的错,我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他对自己辩解,但话语在他的内心空虚响起。
(我只是想说,要是她消失就好了,要是她)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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