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的她。
任性少女的面具下,隐藏着一个脆弱的温柔少女。背叛她深信不移的坚强心灵,极度纯真、容易受伤的少女。
放心吧,你就跟拉寇儿乖乖留在这里。记得替薇妮雅准备晚餐,假如再象前几天一样把小麦粉当作砂糖,我就在你脸上写呆瓜两个大字,然后倒吊在大门前啰。
你你自己上次还不是把盐巴当成砂糖,犯那么传统的错误!
我那种错误还可以容忍吧?只不过有点难吃而已。可是你呀,生的小麦粉没办法消化,可是会让人拉肚子的哪。
夏侬回头望向一旁等待的拉寇儿。
那么就拜托了。
独自前来那是克里斯所提出的条件。既然对方手上握有人质,只得遵循他的要求。对上克里斯这种高手,纵使是超一流的魔导士,拉寇儿也没有足够的魔法与能耐,可以不被发现地接近他。因此,要事先准备因应之道。
夏侬,我想你也知道
我知道,别说了。
夏侬阻止拉寇儿继续说话,望了帕希菲卡一眼。拉寇儿旋即明白他的意思,轻叹一声点点头。
对不起好,我们开始吧。拉寇儿朝夏侬伸出右手,静静念道:基于我与汝之盟约欠缺者啊!如今暂时赐予汝主掌之力、御者资格,以显示潜藏于汝体内之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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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记得父母的长相。
他不记得父母的长相。
不光是克里斯,执拗之矢的特务战技兵们都是从全国各地搜罗的弃婴,或者被父母出卖(即使比喻,亦是事情)的婴儿中,拣选淘汰出来的一群。
同学们接连不断在极度严苛的训练过程中被淘汰,他们的终点当然就是设施里的公墓。跟垃圾场相去无几的墓园里立着唯一一座石碑,不知是谁在上面刻着幸福的丧家犬永眠于此。
或许亡者的确比较幸福吧。
遵照高层命令,整日埋首于可能会赔上性命的严苛训练、熟识的友人脸孔某天突然消失,还来不及哭泣便再度展开训练。
宛如同类相残,他们挤落相同处境的同学,进入下一个训练阶段,有时甚至要亲手折断好友的脖子,或者将刀刃锸人对方的心脏。
不能依赖任何人。谁也不会保护自己。就算丧生,也没有人会记得自己,只有被人遗忘。
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连亲生父母都忍心舍弃的孩子,又有谁愿意守护?又有谁会记得?
你在哭吗?
身旁少女的询问让克里斯回过神来。
哭?
克里斯并未流泪,甚至已经忘却如何流泪。他有堆积如山的事情要记,不需要没有助益的能力。
我吗?怎么可能。克里斯耸肩嗤笑。不过,我也想过能哭的话该有多好对了,你肚子饿了吧?,,
不会
真的吗?嗯,饿了就跟我说吧,反正我有准备一点干粮。
如此说完,克里斯指了指放在一旁的纸袋。他把手伸进纸袋摸索,取出一个约莫拳头大小的面包。
我白天在面包店吃过了,还满好吃的,所以就多买了两个
别说了。
薇妮雅焦躁的声音阻止了克里斯的话语。
为什么要摆出那种普通人的态度?既然是杀手,像个杀手一样就好啦!
尖锐的谴责叱喝声抹杀了克里斯的表情。
明明是杀手、明明是来杀无辜女生的杀人者。为什么为什么要摆出薇妮雅呻吟似的说:那么悲伤的表情
尽管嘴里那么说但她似乎能够体会克里斯的心情。
相同的心灵会出现共鸣,尽管有程度上的差异,但有些表情唯有抱持相同想法的人们才能解读。
这个少年一定是
大姐姐真是有趣的人哪。
克里斯苦笑着收回面包。
难堪的寂静横亘在两人间。
终于
我十岁的时候薇妮雅下定决心呢喃似的娓娓道来。和朋友吵架了。
你要说什么?
薇妮雅无视他的询问,接着又道:
是一个身体孱弱的男生,可是人很温柔喔,我们两人总是玩在一起。因为我没有其他朋友,而他的身体不好,也没办法跟普通男生玩。
你没有朋友?
犹如锐利刀剑般的话语。
薇妮雅顿时紧咬樱唇,才又继续说:
我是飘泊民的混血儿因此大家都敬而远之。表面上没有排挤,但小孩子是很残酷的我经常被人欺负,被人骂杂种。
飘泊民被如此称呼的流浪民族,现在已被世人认同,但直到数十年前为止,他们仍是饱受歧视的族群。
原本是以南方移民的异族为核心,再加上罪犯或因其他理由被城市放逐的人们所组成的集团,因此,为了讨生活,多半从事各种被视为肮脏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