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的心已经完全疯了,甚至无法分辨女儿已死的事实。
这个男人的眼里可能只烙印着女儿为病所苦的身影吧。其他东西都不看,也看不见。
她已经死了!那个已经是尸体!已经死了啦!
你,在说什么?
男人阴郁的声音里掺杂着阴沉的愤怒。
琳希雅,有我保护。不会交给,任何人。她是,我的女儿。你这家伙,为了从我手中,夺走琳希雅,才会说,那种谎言。
两人的对话根本无法衔接。
罪人温柔地将尸体轻轻放在地面,走向帕希菲卡。
饶不得,死吧!
他的手随意挥起然后放下。
银光从袖口迸出。
帕希菲卡本能地弯身,迅速向旁边跳开。银光横扫她的秀发,原本用来固定头发的发夹,发出尖锐的声音飞向半空。
帕希菲卡的长发如瀑散开。
帕希菲卡看着沿着地板滚到眼前的发夹,一阵错愕。金属制的发夹断成两截,不象是被砍断,倒象是被锯子锯断。
仔细一看,一个锁一样的东西从罪人的袖口伸出,就是那个东西在空中飞扬如鞭,然后再攻击帕希菲卡。
那当然不是锁,也不是鞭子。
那是那是一串用钢线绑成的小刀群。
一个一个等若幼儿手掌大小的圆状小刀。刀刃部分有小小的锯齿,乍看下也很象机械工艺使用的齿轮。
这种武器大概是分别将那些小刀的中央挖空,再用钢线贯穿而成的吧。
柔韧如鞭,锐利如锯。虽然个人技巧高低也有影响,但只要将它卷起、拉回,绝对可以轻松锯断人体。
这次,不会落空。
罪人如此说完,将那个武器拉回。仿佛时光倒流,小刀群发出咔嚓咔嚓之声回到罪人手中的柄部,变为一把凹凸不平的剑。
平常是以鞭子状态藏在衣内,但必要时,一挥手臂便立即滑出,切割猎物。
帕希菲卡呆坐在地板上看着杀手。
她的双脚没有动,明明没有受伤,但却全然不听使唤。这就是一般人们所说的双脚发软吧心里某处却异常冷静地呢喃。
(我会被杀)
她对此毫无疑问。
之所以可以避开第一击,是因为对方的疏忽。假使下次再挥动那个武器,自己绝对逃不了,那个锯子般的小刀群,应该会将她解体吧。
(我会被杀、我会被杀、我会被杀、我会被杀)
恐惧在全身蔓延。
但另一方面,帕希菲卡也自觉到,有另一个冷静地注视这一切的自己。
我会被杀。我会死。
这样不也很好吗?另一个自己如此想着。
至少今后就不用活在杀人者的阴影下,至少不用让夏侬和拉寇儿冒险,浪费他们宝贵的人生来苟活。至少再也不用一边为这种事情感到歉疚,一边鬼鬼祟祟地避开阳光照耀处偷生。
帕希菲卡对自己的这种想法不寒而栗。
我期待死亡吗?
必杀的凶刀向她伸来。
被战栗拉往无限的瞬间就在那一瞬间,无数想法掠过脑际。
我会死。
在这里终结。帕希菲卡卡苏鲁这个人的人生在此结束,没有以后,完全的虚无,消灭,断绝。
消失,未来消失。
永远见不到了。
就象爸爸一样。
再也不能看见他们的模样、听见他们的声音,一起欢笑、一起斗嘴、共享回忆。
一切将归虚无。
完美地消失,死亡会毫无区别地抹去喜悦、悲哀,用最完全的形式;正因为是完全的,所以不可能重来,永远都不可能。
再也见不到了,连想要相见的这颗心都将在虚无里四散。
(我不要)
凝视着迫近的刀群,帕希菲卡如是想。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绝对不要!)
她不假思索地冲口道:
夏侬哥
来了。
声音从彩色玻璃的另一头降临。
咦?
下一瞬间,在蓝天背景的陪衬下,夏侬穿破彩色玻璃跃进礼拜堂。五颜六色的玻璃碎片飞散,空中的夏侬从怀里抽出短刀,射出。
就连罪人仿佛也吓了一跳,身形为之一乱。虽然避开了夏侬掷出的短刀,可是原本要切割帕希菲卡的致命一击,也扔向毫不相干的地方。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