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未小姐给我的特别子弹。只要命中,姐姐的身体应该会变成四散的碎片。可是那样总比留下尸体,在之后变成尸人要好。
我打算在之后也用枪打穿自己的脑袋。
因为无论有任何理由,我都无法原谅杀了姐姐的自己。
──对不起,由贵。
我对肯定会为这个结果感到最难过的好友道歉。
可是,我已经与她道别过了。
砰!!
响彻天际的枪声。
鲜红色的血雾在我面前爆开。
4
「由贵,那里有尸人过来了!」
「我知道。」
我转头望向羽衣所指的方向,将手杖对准试图翻过汽车残骸的尸人。
「──打穿它!」
我接着将自己头上高速盘旋的石块朝尸人射出。
尸块准确命中尸人的头部,只见那名尸人血液四溅地摔回障碍后面。
「爬到上头的尸人数量变多了……我实在不愿想像残骸另一头是什么景象。如果能像在京都的时候那样把尸人全部烧光当然是最好,可是那些汽车感觉都只是残骸,不像有多少燃料的样子──真是的,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羽衣此刻也正持续击退试图从其他地方闯入的尸人,并发出难掩疲劳的叹息。
由于羽衣为了补强障碍而造出大量岩壁,所以肯定比我消耗了更多力气。
而且还十分年幼的羽衣,体力自然远比我要弱。
「羽衣,你先休息一下。我一个人还可以撑一阵子。」
担心羽衣的我如此提议,可是羽衣只是挥去额上汗水,露出无畏的笑容。
「──这是什么话?你这个师妹不用操多余的心。要是我因为这种场面就累到没力,会被夜未笑话的。」
羽衣说完,转头往我这里看了一眼。
「我反而想问……由贵你还好吧?」
我想,羽衣担心的不是我的体力──而是指帆乃夏的事。
「我没问题。」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果断给出答复。
帆乃夏最后说的那句「拜拜」虽然就像荆棘一样让我感到刺痛,可是我知道她绝对不会背叛我。
只是我不知道是否有山羊头尸人躲在附近偷听,所以我不能明确对羽衣这么说,但我已经决心按照帆乃夏的说法,一直努力撑到状况好转。
「是吗……那就好。可是如果你觉得快撑不住,可要说喔。我无论如何都会保护由贵到底的。」
羽衣语气坚定地这么说。
「──谢谢你……师姐。」
我突然觉得想哭,但我努力忍住那股冲动,向羽衣道谢。
或许是因为我太欠缺被人体贴对待的经验,所以我真的对这种状况很没辄。
──如果真的没有办法的时候,羽衣就自己先逃走吧……我原本是打算这么说的……
要作为诱出父亲的诱饵,只有我就够了。如果我们同时尝试逃离,也许羽衣有机会能逃掉。
可是羽衣刚才的话语先封住了我这个想法。现在如果我说要羽衣试着一个人逃走的话,羽衣肯定会怒不可遏。
所以我想了一下,接着开口:
「如果真的有危险,我就让佩拉把我们吞下去吧?那样一来,普通的尸人应该就察觉不到我们了。」
我第一次被尸人攻击时,佩拉就是这样救我的。
「可是我不认为那个山羊头尸人跟榊春香会这样就放我们走。所以让白黑抱着我们逃跑还比较实在。」
不过羽衣这样提出反论,同时用手拍了拍她身旁的巨大熊猫──从魔白黑的腿。
「也对……可是如果白黑跟佩拉都被春香小姐支配的话……」
这是另一件让我担心的事。因为佩拉跟白黑都是靠魔术行动的东西。
「我认为应该不会有问题。因为他们跟单纯用魔力支配的物体不同,他们体内应该都有拟似的灵魂──所以他人的魔力应该是进不去的。」
虽然羽衣自己对这个说法似乎没有太多自信,不过还是仰望着身边的从魔,这么说道。
「我明白了。那我就相信佩拉跟白黑的本事吧。」
「嗯,而且虽然我不希望榊春香得逞,可是……由贵的父亲也是有可能现身的。」
羽衣这么说完便仰望上方。
我想羽衣是在寻找拍摄路口影像的摄影机。
「……嗯。希望我父亲真的会出现。」
尽管我这样附和羽衣的说法,可是内心还是没法对这件事抱有期待。
在障碍物另一头不停响起撞击声,周围的尸臭已经浓烈到让我的嗅觉几乎麻木。
我想,路口外围应该已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