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观看这一切发生的我还没能完全掌握状况。可是从羽衣的反应来看,春香小姐似乎能够「夺取」运用魔术进行的控制。
──所以我们的魔术无法对春香小姐发挥作用……?而且──
「难、难道说……春香小姐可以透过尸人行使魔术吗?」
我对羽衣这么问道。
「……不可能,如果是事前就已经施展的魔术还有可能,但像刚才那种用法,应该只有本人才能办到。榊春香肯定就在附近。」
尽管羽衣有刻意压低音量,不过山羊头尸人似乎还是听到了羽衣的推测,春香小姐发出了笑声。
「呵呵,这可难说喔。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我绝对不会让你们逃离这里。你们所被允许的自由,就只限于在汽车残骸包围内死命抵抗尸人的攻势而已。」
「你这么做……是打算虐待我们取乐吗?」
似乎一下子想不到对策的羽衣用悔恨的语气提出质疑。
「怎么会呢──我反而是在期待数多先生会现身拯救你们呢。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特地挑选这个有镜头在拍的地方。虽然有可能是做白工,不过……就算只能稍微提高一点可能性也好,我是很希望那个人能现身的。」
春香小姐的语气中透露出强烈的情绪。
「在京都的时候你明明还打算杀了我……你真的一点关于我父亲的线索都没有吗?」
在想找父亲这件事上,我与春香小姐是一致的。
所以我才会提出这个疑问。
「没有。线索少到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虽然我没能逮到京都的魔女,不过看你们的反应,就算逮到她应该也没有帮助。可是──你不一样,我相信就算是现在,你肯定也还受到那个人的『保护』。虽然这一点让我很不高兴,不过也没有其他希望了,所以……我也只能相信这样做会有效果。」
山羊头尸人用压抑感情的语气这么说。
周围开始响起尸人敲打汽车残骸的声响。
无数苍白的手臂从残骸的缝隙中伸出。
──看来春香小姐是认真要把我们当成诱饵了。
可是我不认为这么做就能让我父亲现身。
因为,无论是在厚木还是在京都,我都曾经历过随时可能丧命的状况。
如果我父亲真的还活着,并且在观察我的情况,那些时候就应该会伸出援手。
所以这次我也不能指望我父亲会来救我们。我们必须设法靠自己的力量脱离险境。
可是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所有退路都被堵住,没法开车逃脱。而且尸人也已经聚集在残骸形成的屏障外头,如果我们试图逃到外面去,春香小姐肯定会出手妨碍。
身为魔术师前辈的羽衣也还想不到任何办法。
「事情就是这样,帆乃夏──已经没你的事了。」
然而就在这时,山羊头尸人用轻柔的声音对帆乃夏这么说。
「……咦?」
跪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帆乃夏缓缓抬起头。
「你的作用已经完成了,待在那里很危险,跟我走吧。」
只见山羊头尸人俐落地从汽车残骸顶上一跃而下,伸出手示意帆乃夏过去。
「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
帆乃夏满脸困惑地提出疑问。而我也一时弄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可是我内心产生一股十分令人反胃的感觉。
比起现在身陷绝境的状况,帆乃夏动摇的表情更让我产生强烈的焦虑。
「这还用问吗──如果数多先生到最后都没出现,那帆乃夏岂不是要一起陪葬了吗?你又没有诱饵的作用,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意义吧?」
春香小姐用理所当然的语气给出答案,但这反而让帆乃夏更加困惑。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姐姐骗了我──利用我──」
「喔……你说这个啊。抱歉啦──因为跟由贵有关的事,我也只能找你帮忙了。有这么多事情瞒着你,我其实也觉得挺对不起你的。」
春香小姐用听起来真心感到抱歉的语气向帆乃夏道歉。
「对不起……?会觉得对不起……这还需要说吗!因为、因为──你做出这样的事──」
「嗯,姐姐是坏人。可是……」
说到这里,山羊头尸人笔直望着帆乃夏,说:
「就算这样,帆乃夏还是会帮我吧?」
听到这句话的帆乃夏,全身仿佛遭到雷击般震了一下,接着便一动也不动了。
「帆乃夏……?」
我担心地唤着她的名字。
帆乃夏多少也明白春香小姐有可能是元凶的这件事。可是帆乃夏也说过,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
而我能理解,现在就是帆乃夏必须做出结论的时刻。
「由贵……」
帆乃夏用充满胆怯的表情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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