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我吵架吗?”
“就你那种歪理,不用吵,都是我赢。你那本书,名字灰头土脑的,叫啥来着?哦,《像灰尘走过春天》,卖了多少?肯定超过一万了吧?三万册吗?”
“喂,你……”我气坏了,却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她说得没错,不动诗止一直都是写畅销书的胜利者,而我只是个失败者,净写些没人买的小说。事实上她提到的那本书,只印了三千册。和不动诗止腰封上印着销量超过十万的书根本没法比,我彻底输了。
“好了,别说了。赶紧把笔和本子拿出来。既然我已经跟你这种无名小卒绑在一起,你就老老实实感激涕零地按我说的去组织文字好了。”
什么人啊?干吗这么蛮横?
我必须申明一下了。
“那个,你别搞错了,”我一副傲娇男主的腔调,唾沫四溅地叫道,“我可不是自愿要跟你合作的。”
“我也再强调一遍。要不是河野小姐找到我,我也不会干。好卖就是王道?小说没一点用?我真没想到千谷一夜这么轻贱小说,难怪书卖不出去。你这些鬼想法肯定都写到书里去了吧?”
什么?这人怎么回事?太刻薄了吧?我要不要哭一会儿?
“太恶心了,你能不能别这么看我?眼神像个受了惊吓的短腿狗,跟你不搭的。哦,脚倒是一样短。”
闭嘴吧,小学时老师没教过你不许侮辱人吗?
“好,好,知道了,你要我做什么?”
“先把笔和本子拿出来。”小余绫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不好意思,我已经全部数码化了,用这个行吗?”我取出了写小说最需要的,特别适合在星巴克用的苹果电脑。
“好,准备好了。”
“那我先来讲讲我对情节的构想,你把它们归纳起来,再详细写成文字。哦,对,写这个是为了让河野小姐了解一下故事情节。”
“原来如此,你是要我听着,然后把情节做成企划书给河野,对吧?这算什么?我又不是你的秘书。”
乱七八糟,这不就是要我记录她口述嘛?
“你不是负责写吗?那写情节构想就是你分内的啊。”
“我不懂你的意思,不过你也太不讲道理了。本来构思情节时,你就得先记在本子上啊,把你记的给我看看。”
小余绫的表情很奇怪,她不停地眨着眼睛。
“你不会告诉我,你从来没有把情节写在本子上过,而是存在脑子里就这么一路顺利地走下来的吧?”
“本来就是啊。”小余绫大惊小怪地蹙着眉头。
我哀叹着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真的一行都没有写?不管手写还是电子版的?”
“有一点点,记了些想到的句子。”小余绫很平静地说,她用中指抹了一下刘海,打开书包,取出一本小手账,翻开,递给我。
只见纸上字迹端正地写着:“双层。开和关。透明。需要考虑一下进出的次序。”
完全看不懂。
“你这是什么呀?”
“我想到了一个推理小说的悬念,怕忘就记下来了。”
“不是故事情节啊。”
“嗯,故事情节都在我脑子里,没事的。”
“是吗?”
我认为小说家应该先列出故事情节,准备就绪后再动笔。故事情节就是小说的雏形。把大致内容从头至尾写一遍,然后言简意赅地汇总成一张设计图。通过事先编排,抓住故事结构,以防动笔时出现破绽。
不过,偶尔也会有这种人——
完全不做准备工作就直接动手写,他们要么是业余的笨写手,要么就是天才。
就之前不动诗止写的那些小说来看,她必定属于后者。
“那你之前怎么给编辑看故事情节的?”
“口头说啊,足够了。”
“啊,是吗?”
“那你现在准备好没有?”
“啊?你这就要我记录了啊?”
“也不用一字一句都记下来。你先听我说,然后按你的理解简单地写一写就好。当然,你可以随时提出疑问。如果让你产生歧义,那就是我的表述有问题,过后我再修改,你不用担心。”
“那就更应该由你自己来写了。”
“你写才能把握住整个故事啊,不许说你不懂这个道理。”
“这你不说我也知道。”自己不写就少废话吧,我心里想。嘴上却说:“那你说吧。”
“那我就先讲一下主人公。女的名字叫……”
小余绫开始了讲述。
*
所谓听得出神,大概就是这样了——
小余绫的嗓音很美,讲故事时轻声细语,表情既生动又温馨,完全没有对待我时的冷漠和傲慢,就连平时在同学面前表现的成熟与豁达也荡然无存。她只一味开心、愉快、感情丰沛地讲啊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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