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12

  连续不断的震动摇晃着身躯,使亚莉纳醒了过来。

  喧闹传入耳中,是复数女性的说话声。亚莉纳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微微睁眼。

  但接下来映入眼中的景色,使她一瞬间感到混乱。

  「……咦……?」

  她正坐在马车里。是大型的共乘马车。乘客除了亚莉纳,还有其他穿着制服的柜台小姐们、处长与杰特。

  「咦?」

  亚莉纳连忙环视周围。窗外的太阳已经升到高处,远远地可以见到黎堤安的白色城市。马车在坚硬的道路上前进着,车轮随着地面的小起伏而跳动。

  「咦???」

  亚莉纳愈发混乱,惊讶不已。

  第二天的行程什么时候开始了?

  是我睡过头了吗?还是我在作梦?

  她昨晚明明是睡在预约好的黎堤安旅馆里,是有两张床的双人房。她还记得趴进床里时感受到的柔软。莱菈跟自己住在同一间房内,外头的天色已经全黑——

  「啊,前辈你醒了?」

  耳边突然传来莱菈的声音。坐在亚莉纳身旁的她正轻笑着。

  「毕竟你最近一直为了旅行的事加班呢。」

  之前好像也听过类似的话——在亚莉纳试图回想,脑中有些刺痛时,驾驶座上的车夫回头并朗声道:

  「各位,马上就要到岩山的教堂了哦!」

  「……咦?」

  这次亚莉纳终于说不出话来,连眨了两次眼睛。前辈柜台小姐们正看着窗外风景开心地尖叫。亚莉纳也赶紧看向窗外景色,随后沉默了。

  建造在粗犷岩山上的白色古老教堂。亚莉纳知道这幅景色。因为这毫无疑问是她第二次看到了。

  「莱、莱菈,教堂不是昨天就已经去过了吗……?」

  「真是的,亚莉纳前辈你睡呆了吗——?我们昨天不是还在伊富尔吗!」

  「咦……」

  莱菈笑着对亚莉纳开玩笑。不知不觉中,马车抵达教堂,亚莉纳一头雾水地走下马车,其他柜台小姐们则有如第一次看到这座教堂似地笑闹着。

  (等一下,我看过这个光景……)

  这就叫既视感吧。

  不过所谓的既视感,是觉得过去曾看过类似的景色,跟真的再度体验同样的事情又有些不同。

  所以这不叫既视感。那这又算什么?作梦吗?

  「呐……呐,杰特,我问你一个有点怪的问题。」

  亚莉纳带着混乱的思绪,笔直走向站在稍远之处仰望教堂的杰特。虽然她决定旅行期间不主动和杰特说话,但现在是紧急状况。

  「嗯?亚莉纳小姐,怎么了吗?」

  杰特笑着回头,脸上完全没有错愕之色。

  「就、就是……」

  亚莉纳话到嘴边,又停住了。知道这疑问很奇怪的自觉,使她难以直接问出口。她迷惘不已,视线乱飘了一会儿,但最后又觉得反正是杰特所以没差,于是豁出去地发问:

  「今天,是旅行的第二天……对吧?昨天,已经来过教堂、了吧?」

  「?不,今天是第一天哦。我们才刚到黎堤安啊。」

  「…………」

  亚莉纳浑身发毛。杰特诧异地看着僵住的她。

  「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不……没事……」

  要说有没有问题的话,全部都是问题。可是察觉异常的,似乎只有自己而已。亚莉纳微微摇了摇头,离开了杰特。

  「……今天是……第一天……?」

  不论怎么想都很奇怪。因为亚莉纳还记得旅行第一天已经结束了。员工旅行第一天,他们一大早就从伊富尔出发,抵达黎堤安的大广场,接着一面欣赏美景一面前往岩山的教堂,然后被野鸟抢走午餐,下午则前往黎堤安服务处做形式上的研修,随后逛街购物吃晚餐——最后进入旅馆的客房,享受舒服的疲惫感,深深陷入柔软的床铺中,闭上眼睛入睡。

  看吧。记忆明明如此鲜明。第一天的旅程确实结束了才对。

  还是说,第一天结束的记忆其实全都只是梦,今天才是旅行真正的第一天?

  还是说,这「第二次的第一天」才是梦???

  (??????)

  就在这时,给了思考愈来愈混乱的亚莉纳致命一击的,是某个男人口齿不清的说话声。

  「工作不顺啦——!」

  亚莉纳一惊,转过视线,便见到一名单手拿着酒瓶、喝得烂醉的男性,正涨红着脸,脚步虚浮地朝教堂走近。

  「我想让预言巫女大人啊——来帮帮我……让她告诉我哪里有迷宫啊。」

  「……骗人的吧。」

  一样。和昨天发生的事一模一样。

  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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