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魔族的观点来想,那应该是指魔王复活,但是我不明白女神有什么理由要等待那一刻。
最后则是勇者未受消耗这句话。这应该是有我活跃,艾波纳就不必对付魔族所致。然而,反过来讲便有把勇者当消耗品的味道。
此外,女神在怪罪未受消耗一事也是个重点。
勇者的那等力量不可能毫无代价,消耗到最后会有什么后果同样耐人寻思。
若只考虑杀勇者这一点,假设名为勇者的存在终究只是拥有傲人的瞬间输出,魔力的回复速度并没有像我这么快,而且力量耗掉就无法补回,在我选择杀艾波纳之际就会成为一个突破口。
之后我仍要尽可能收集详尽的情报。
「谢谢你,这值得参考。」
「幸好对你有助益。」
「我不明白的还有一点。你怎么会感受到生命危险?女神大人与魔族交谈的内容,听起来似乎并不会危害到你啊。」
没错,刚才听到的内容并未言及雅兰•嘉露菈。
「我在发现教主是魔族之前就受过威胁。教主逼我把他说的话当成女神的话向民众宣告……还说如果我敢违抗,就要杀了我,另找方便操控的雅兰•嘉露菈……而我一直都拒绝。我祈求过女神大人的帮助,可是女神大人只会传达旨意,都不肯帮我!」
女神恐怕对雅兰•嘉露菈……不,对这名叫蜜珥乐的少女毫无兴趣。祂认为替代品要多少都有,其本质为用于维持世界的机械,对个人并无任何感情。
那之于我也一样。假如有比我更好用的棋子,女神就会轻易将我切割掉吧。
「女神大人跟魔族谈话时,也完全没有提起我的事情……这让我体认到祂并不会救我……像昨天,我的随从被教主杀害了,他还说下次会轮到我,所以,我被迫屈服了。今天早上,我把魔族的话当成女神的话传达出去了。」
她说著便流下眼泪。
我晚了一步,就晚这么一步而已。
「当时你说了些什么?」
「我当著众人面前,说女神大人并未向卢各大人传谕。我很害怕,害怕自己会死,不,我更怕自己将不再是雅兰•嘉露菈……害怕自己又回到那种生活,变成一无可取的废物。对不起……对不起。」
雅兰•嘉露菈一边流泪一边搂住她自己。指甲陷入肉里的力道太强,使得没有完全去除的白色颜料随之剥落。
「亏你能撑到现在。」
「你……不生我的气吗?我为求自保,连你都陷害了耶。」
这是事实。
在雅兰教召我过去的时间点,让巫女爆料我并没有听见女神的声音,就是为了算计我。
我已经从英雄沦为冒用女神名讳的大罪人了。
在我抵达圣地的同时就会召开宗教法庭吧。
「错不在你,而是逼迫你的魔族。」
「就算这样……我还是……」
「你若觉得过意不去,希望你能帮帮我……我打算故意去挑战对方设的陷阱。我会接受宗教法庭的审问。」
而且,我要从正面打破对方设的陷阱。
「怎么成,那是自杀行为。虽然称作法庭,那只是给人安上罪名的形式而已,对方丝毫没有要听你辩解的意思。」
是啊,我晓得。
宗教就是这种玩意儿。
那些掌权者在乎的是自己的面子,宗教家在这方面的倾向更强。
他们绝对不会承认,也不能承认自己有过失。将嫌疑加诸某个人身上时就已经决定有罪了,非得有罪才行。
不只是教主,与这场宗教法庭有关的全体人员都抱持相同认知。
用正常手段应付的话,根本没有胜算。
「一般而言是的,所以,我不会用一般方法。必须靠你的力量,只要有你身为女神凭依体的真正力量就能赢。我敢断言,教主早就准备好你的接班人了,你已经不是雅兰•嘉露菈。他们何止不会想把你抢回去,还会派暗杀者过来。」
与其抬这座难用的神轿,还不如在毁弃以后弄一座新的。
对他们来说,能否听见女神的声音根本无所谓。无论是什么样的傀儡,只要教主说她听得见女神的声音,就会被当成真有一回事。
毕竟除了雅兰•嘉露菈本人,谁都无法确认其真伪。
「怎么会,我……」
她在逃跑时应该没有深思到这一层。
对自己的价值深信不疑,太过高估听得见女神声音的意义。
如果她知道会演变成这样,或许早甩开我的援手了。
我是故意说这些来压迫她的。
像这样交谈的过程中,我理解到雅兰•嘉露菈是个相当坚强的女性。
她表示给我添了麻烦而道歉,可是直到开口的那瞬间,她完全没有对我展现过任何一丝愧疚。
假如她真是心地善良的女性,从第一眼看到我就会意识到内疚,进而表现在态度上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