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是以前的歌集,所以不同母亲的兄妹、姐弟、叔侄、姑母和外甥等恋人们的反复登场,让他有些惊恐。
……佐伯学姐只是在解说『万叶集』而已。
不必在意。
过于在意才显得可疑。
这样对自己说道。
冴音子手上的牌,只剩下四分之一。
知性的声音清凉地流淌着。
「秋田摇稻穗,抚君欲随风。」(秋の田の穂向きのよれる片寄りに)
应该是熟悉的歌吧。春微微一颤。
但是,小小的脸上有了一点点阴影……。
「这是被与同父异母的兄长的禁断之恋折磨得心急难耐,让人困扰而不考虑后果的但马皇女下的挑战书。」
听了冴音子的话,正要把手伸向牌子的春停了下来。
冴音子念着下面的句子。
「岂因流言顾,径自遣恋情。」(君によりなな言痛かりとも)
「但马皇女是天武天皇的女儿,高市皇子的妃子(高市皇子不也是天武天皇的儿子吗,那这两个不一样是兄妹?感觉可能写错了)。却与同为天武皇子的穗积皇子发生了不可原谅的恋爱。即使周围的人批评她,她也没有放弃这段恋情。不仅如此,就像秋天稻田里随风飘扬的稻穗指向一个方向一样,我一心一意地依偎着你,不管世间的评价多么烦人。当然,这是一个天大的丑闻。真是给人添麻烦的皇女殿下啊。」
春僵着脸,无法动弹。
遥平抓住歌牌。
「但马的对象穗积皇子,就是因为这个丑闻而被送去了滋贺山的寺庙。也就是所谓的左迁,尽管如此但马皇女还是对同父异母的兄长念念不忘。啊,下一首也是但马皇女的诗。」
冴音子用与但马皇女的冲动和热情完全相反的清冷的语调吟诵。
「与其空眷恋,岂若寻君去。」(おくれゐて恋ひつつあらずは追ひしかむ)
春的视线在牌子上徘徊。
眉毛皱成八字形,嘴唇紧闭,一脸痛苦。
冴音子眼神冰冷地作着解释。
「与其留在原地恋慕,不如去寻找你。在每一个转角都做上记号,多么坚定的信念啊。可惜是火上浇油,是不是觉得只要自己好,对方的立场怎么样都无所谓啊?」
「曲处留标记,岐路不失迷。」(道の隅回に标结へ我が背)
咏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凉意。
春的手悬在空中,肩膀微微颤抖。眉毛渐渐往下垂。
春,你怎么了?
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难受?
北斗抓起手边的下句牌。
冴音子紧接着念道下一张歌牌。
那也是但马皇女的歌。
「人言虽可畏,吾亦不退缩。」(人言をしげみ言痛みおのが世に)
春快哭了。
「今生虽未历,侵晓渡长河。」(いまだ渡らぬ朝川渡る)
冴音子一口气念完下句,淡淡地说道。
「意思是,因为流言蜚语太过烦人,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跨过早晨冰冷的河水去见你。在当时,应该由男人主动去找女人,但马皇女却泰然自若地推翻了这一惯例,继续和心爱的异母兄长维持着关系……」
春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眉毛垂成八字形,眼睛开始泛着泪花。
就像是自己被责备了一样。
「可是,明明为这样一段不被任何人祝福的自私恋情付出了这么多,但两个人却没有修成正果。」
春的手拿着牌。
就那样一动不动。
她用一种被罪恶折磨的人的眼神俯视着歌牌上的字。
「但马皇女死后,她的异母兄长穗积皇子虽然曾作过几首感伤的诗歌,但后来却迎娶了与自己女儿年龄相仿、才华横溢的大伴坂上郎女为妻,宠爱有加。啊啦,下面正好是穗积皇子在宴席上作的诗。」
「旧爱藏柜里,加锁又加钉。」(家にありし柜に键さし蔵めてし)
「相思成奴隶,此形役此心。」(恋の奴のつかみかかりて)
「明明将爱情锁在柜里,却又被它把心抓住,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和同父异母的妹妹之间沉重痛苦的禁断恋爱,对穗积皇子来说,已经是遥远过去的事了,现在他被天真可爱的年轻的妻子迷得神魂颠倒,但马公主不在,皇子穗织终于被释放,过上了安稳幸福的生活。」
「穗积皇子可能并没有那么喜欢但马皇女。只是因为但马皇女情意深重,才无法拒绝而已。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太可怜了。」
「但马皇女如果真的喜欢穗积皇子的话,也应该考虑一下他的立场才对。因为是爱上了所以没办法,我脑海中很容易浮现出说着这种借口,自我陶醉的痴人形象。」
春脸色铁青,被压倒了。
北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