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上司言论,会是压力的来源。然而,终究得向他妥协一、两次,这是为难之处。
「一旦判断有必要,他可是会比我们还要不惜冲往前线的人。只能放弃了。」
总之,他就是战争家。更进一步来说,说不定是变质成「战争家」以上的某种存在。老实说,谭雅个人也觉得杰图亚阁下会是更加富有理智的同伴……看来是因为压力坏掉了吧?
战争果然是很残酷的。
只不过,即使是面对部队第二把手的副队长,要公然批评参谋本部之主不理智,依旧是太过傲慢的表现吧。
看出说得暧昧一点就是极限了,谭雅以不会特别造成深刻影响的语调说道。
「没想到那么理智的人……尽管让人这么想,但总觉得他这一趟来不会只是经过,而是打算连战斗都要观察一遍呢。」
「难、难以置信。他打算在最前线游山玩水吗?」
「回想起东部,副队长。别说是游山玩水,还很可能会兴高采烈地参加喔。」
「没办法断言不可能,真是可怕。」
没错──谭雅点头同意。
「毕竟是那位阁下喔。该说只要有舞台,他就不可能不登台吧?」
唔地僵住表情的拜斯少校,最终还是放弃了反驳。或许该说是他正视了现实吧。
于是,指挥官与副队长便为了默默遂行既定事实而开始行动。
具体来说,就是与一同肩负著责任与义务的将校们开会。
这要说起来也是理所当然吧,被杰图亚上将选为最前线视察地点的消息,军官们就作为「今日最糟的恶耗」,伴随著冲击一起接受下来。
阿伦斯上尉仰天无语,梅贝特上尉靠著大炮,托斯潘中尉当场以构筑阵地为由逃避。
三者三样的反应,是各兵科面对棘手事态的习性吧。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军人。
只要理解这无法避免,至少能做好心理准备。
谭雅•冯•提古雷查夫这个人格是转生者。除了帝国的军国主义外,还具有另一个「价值观」能作为比较对象参考。
那就是和平且富有文化性与创造性,作为社会人极为平凡的规范。
基于这个价值观,她可以断言。
如果要在参加战争与接待上司之间做选择,她会毫不迟疑地选择接待的工作。当然,工作行程被打乱是难以说是愉快。只是她能理解,要永远享受著作为组织人的自由,也是很难的一件事。
凡事都有著费用。对于战时状况下的军队来说,很可悲地,自由并不是能容许无限浪费的对象。
我都不要,离职啦!这种自由并不存在。
能选择的,不是战争,就是接待。
那当然是选择怒涛般的接待攻势了,任谁都会这么选吧。接待上司,要比冲进敌阵来得百亿倍轻松。
因此,便轮到陪笑的表情登场了。
尽可能站直身躯的迎接人员们。
总而言之,就是启动作为社会人、组织人的款待协定,与部下们一起列队欢迎,不过是小事一桩。
在像这样做好觉悟的谭雅面前现身的上将阁下一行人,装备相当轻便,因为就连人数都很少。
身边的护卫,或是说骑在摩托车上随行的宪兵极为少数。至于上将阁下的乘用车,居然还疑似是这边附近的民用车。一想到护卫负责人的胃,便让人打从心底同情。
不过,最糟糕的还是下车时的上司表情。
那是跟义鲁朵雅灿烂和煦的阳光不相上下的开朗、兴高采烈,笑咪咪地像是心满意足的杰图亚阁下。
「哎呀哎呀,中校,能见到贵官还真是让我高兴呢。」
挥著手,亲切笑著的上司,而且还带著轻快的脚步,哪里不去,偏偏朝著谭雅走来。
具体来说,就是有种莫名的演戏感。
她的脑内响起警报声──是拦截管制的管制官会脸色大变地高喊紧急起飞,将冷静丢到一旁地呼叫快速反应部队的威胁度。
「情况怎样啊?相当舒服的初冬暖阳不是吗?」
「这不是阁下吗!」
带著最大限度的警戒,谭雅总动员著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社交辞令。
「阁下的尊容,喔,这也是多亏了义鲁朵雅的好天气吧。能拜见尊容,让下官感到精神百倍呢!」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面对笑容,要还以更加灿烂的笑容。
对于空泛的花言巧语,要以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一切暧昧的感叹表现与夸张的肢体动作迎击。
「喔,很高兴贵官能这么说呢。最近过得如何啊?」
「最近一直都是好天气,让下官烦恼气候的机会增加了。不凑巧的晴朗日子,使敌炮兵意外地活跃,成为下官的烦恼来源。」
喔喔喔──杰图亚上将平静地应和著。
「义鲁朵雅平稳的气候也有好有坏啊。话说回来,贵官不觉得华丽是一件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