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唷。」
不知是自我警惕还是自嘲的独白,几乎是下意识说出的心声。不过一旦说出口,就能有所自觉。在感情从心底涌上之际,杰图亚将怨恨置换成对敌人的诅咒,唾弃地说道。
「就请约翰牛的外交官们让我迁怒一下吧。」
「迁怒吗?」
「不过,是绅士性的。让他们不断思考喜欢的事情,难道不该说是绅士吗?」
露出憔悴表情的乌卡中校,想必有很多话想说吧。杰图亚上将大致明白他想说什么,于是先发制人地开口说道。
「别担心,要感到无聊还太早了喔,因为我们也能玩得很开心呢。」
面对一脸茫然的参谋,杰图亚开朗地邀请他一起参与恶行。
「我们就来大大地享受我们所擅长的战争吧。」
对于以宛如窥看有哪里失焦的摄影机般的眼神望来的乌卡中校,杰图亚在这时随口说道。
「我无论如何都会去参观喔,坐在特等席上。要在历史的大舞台上,成为前去参观的登场人物唷。」
乌卡中校尽管愣了一下,终究还是理解了「特等席」的言外之意。「恕下官失礼,阁下,您现在是在打什么主意?」
对于以符合最大限度的礼仪,诉求他回心转意的部下,杰图亚带著满面笑容宣告。
「偶尔去一趟最前线也不坏呢。」
「阁下!请考虑您自身的立场!指挥系统是……!」
正当的抗议。
正当的理由。
杰图亚自身所信奉的「合理性」认同乌卡中校的意见。
然而,已经不是这种时代了。
只要受到总体战的火焰焚烧,议论便到此结束。比起语言、比起理性,单纯地带给世界冲击成为了关键。
「得杀了命运,向该死的神证明,是人类在刻划历史、刻划著这个世界的。」
所以,拜托了。
世界啊,被我骗吧。
认为我是世界公敌吧。
当天 帝国军最前卫 沙罗曼达战斗群
事件总是发生在现场。
只不过,有时也会在现场以外的地方引发事件。
现场的人倒不如说是受害者。伴随著这种不可思议的心情,谭雅向拜斯少校告知这则恶耗。
然后,猜猜看怎么了。
「难以置信」──脸上露骨地贴著这种无法成语的心声,谭雅信赖的副队长目瞪口呆地动著嘴巴。
「咦?中、中校是说!……视察吗!」
没错──谭雅点头。
由拜斯少校一反常态的慌张模样来看,似乎难以接受现实。尽管无可厚非,但现实是残酷的。谭雅以无比明确的话语肯定著他的疑问。
「杰图亚阁下想进行视察。就在这里,对于我们。」
「为、为什么是这里?这里可是最前线中的最前线啊!」
副队长的疑问也很有道理吧。这里是与义鲁朵雅方部队保持著接触,如有必要便会立刻咬断敌方咽喉,前进中的「前卫」。
完全是赌命的地方。
考虑到这种时机、这种场所,以及「要来的人物」的话,这件事就显得太过分了。
倘若乾脆认为这是小说或故事里的一幕,便与自己无关……但一旦会把自己等人的部队牵扯进去,就算是谭雅也难以保持冷静。
「拜斯少校,你冷静点。即使是我也很清楚,这里不是帝都愉快的阅兵场所。」
「既然如此,请要求他回心转意!如果是中校,也有办法说服的!」
「不可能。」
对于仍然不肯放弃的副队长,作为指挥官的谭雅摆了摆手,要他放弃这种白费功夫的事。
「你就好好记住吧。杰图亚阁下,是名为杰图亚阁下的生物。」
「呃,把上将阁下说得好像新种生物一样……而且,前线果然还是太危险了。」
「前线确实很危险。一旦抵达我们所处的帝国军最前列,便必须有敌方的斥候会成为日常的觉悟。要是有敌方的狙击兵在,肯定会兴高采烈地举起瞄准镜来。」
但是──谭雅盘起双手,叹了口气。
「所以?即使这么说,杰图亚阁下就会一句『好吧』回心转意吗?贵官是真心这么觉得吗?」
在明白一切之后,执意前来的那位给人找麻烦的长官笑容,在谭雅的脑海中舞动著。
不仅优秀,理解力还很强,而且会公正地评价谭雅。就这部分来说,他毫无疑问是难得的稀有上司。
只不过,他也有著一样缺点。
这个致命性的缺点,即是过度的爱。对于「国家」、对于「祖国」、对于「想像的共同体」,他爱得太深了。就谭雅看来,这是非常不合理的事。
正因如此,有时谭雅也无法判断杰图亚这名上司的行动。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