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十个师团左右。即使如此,能算是实际可用师团的……实情还真是让人寂寞,就像是人员不足的残骸。
认为帝国军人是拋弃国家理性的战争家,在内心里瞧不起他们,但特别是在「战争」这方面上,持续证明著他们是胜过世间一切「战争家」。纵然想讥讽他们是只懂得战争的无能,但自国这副德性,又该怎么说呢?
然后,说到杰图亚那头怪物。
……不久之前,曾跟那个对话过的事实,至今仍让他感到害怕。
那个,还有那个的军队,肯定会这么做吧……因为让他感受到了这种恐惧。
「就连自以为在东部获得免疫的自己都是如此了。」
早在被敌人的气势压过,受到不合理的畏惧支配时,便显然是在心理战上败北。而且,这还不仅限于卡兰德罗个人,他已自觉到这一点。
状况本来就不乐观了。
相对于因为胜仗而气势高涨的帝国军,义鲁朵雅军实质上得用半数以下的兵力防守。
还没瓦解,往往是因为他们还保留著最大的希望。
同盟国──也就是合州国军。
已经抵达的先遣部队,对义鲁朵雅当局来说,是足以让他们舒展愁眉的存在。今后只要能争取时间,便能得到合州国军更多的增援。
这样一来……义鲁朵雅方该做的就是彻底的争取时间。
然而──卡兰德罗上校摇了摇头。
「就算是为了争取时间,也必须有『自信』啊。」
但是,对于见识过杰图亚这头恶魔的他来说……在前线迎战敌人的恶意与恐怖执著的军队心理状况,怎样都让人无法安心。
「以恶魔为对手奋战到底的意思,上头究竟有没有理解啊……」
当然,他在返回后便立刻提出意见。
就连警告都发出一大堆了。
然而可悲的是,上司只回了他一句「贵官的担忧我理解了」。
实际上,由加斯曼上将担任指挥官的义鲁朵雅王国军防卫部队的将校们,因为对战略层面的认知非常优秀,在「这一方面」上有著适当的理解。
判断帝国军的进击速度正在减弱后,就立刻决定以防御阵地阻止他们进军。
即使是纸老虎的师团,在阵地防卫时也能相对于部署人数,发挥尚可接受的机能,让他们打著这种盘算。冷静地掌握自军战力,并在不勉强的范围内确实推进著可能做到的事,这个方针极其正确,也极其妥当。
正因如此,唯有卡兰德罗上校一人坚决反对防卫计画。
表示以「防守」为目的的阵地构筑会太过危险。
而现在,他也再度悄悄来到加斯曼上将面前,发出恳求。
「既然火力不全,我们便必须准备回击的拳头。这种像是在让帝国军得以喘息的时间浪费实在是……」
不能容许的行为──卡兰德罗上校所呈报的意见,却因为「该以维持战线优先」这个正当的常识──或是说战前的良知遭到驳回。
义鲁朵雅军决定要守护应该守护的事物。这是尊贵、政治正确,并且在军事上也很合理的决定吧。
正因如此,卡兰德罗上校才会沦为卡珊德拉(注:是荷马史诗伊利亚特故事中的特洛伊公主,拥有预言能力却不被人相信)。没错,他是悲剧的预言家。
告知恶耗的正确预言,因为正确预见了悲剧的到来,所以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统一历一九二七年十二月六日 义鲁朵雅战线
藉由格兰兹中尉这个崇高的牺牲品,谭雅等沙罗曼达战斗群的将校们恢复了行动自由。
尽管留下了「把敌人的鼻梁打断」这种不讲理的命令,但有关工作方式,这就像是营业部全体从总裁的亲自监督之下获得解放一样吧。
既然如此──谭雅召集部下的将校们,为了迅速实行上头的方针,开始最终确认。
辅佐是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
其他列席者是拜斯少校、梅贝特上尉、阿伦斯上尉,以及托斯潘中尉等各兵科负责人。他们全都一脸复杂地探头看著地图。
同时,为了让维斯特曼中尉观摩学习,谭雅也让他同席。
「那么,我们战斗群的各位将校,敌人的情况怎样?」
对于谭雅的询问,最先回答的要说果不其然吧,是很有装甲家风范的阿伦斯上尉。
「无论确认再多次,结果都还是一样。根据地图判断,这是构筑得非常完善,难以突破的阵地。」
我有同感──梅贝特上尉就像这样接著说道。
「阵地设计得很好。由阵地的结构来看,恐怕能预期来自后方敌炮兵阵地的紧密掩护。糟糕的是,敌方的伪装很优秀,我方的侦察活动无法完全确定敌炮兵阵地的所在位置。」
尽管应该不是受到装甲家与炮兵家的苦涩表情影响,但就连同样板著一张脸的拜斯少校都叹了口气。
「怎么了,少校?」
「阵地的正面攻击总是让人心情沉重……最近的阵地就连魔导师对策都很周全,没办法轻易拆掉。」
「唔……托斯潘中尉,贵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