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阁下的意思是?」
「花在谢落之前总是最美的不是吗?」
对于这句突如其来的冷淡发言,要不让笑容僵住……对谭雅来说也相当辛苦。
危险的发言。
而且是极端地危险。
这如果是在欣赏樱花谢落时的发言,说不定会让人感到风雅。然而这句话却是出自要用电锯砍掉樱花树的杰图亚上将之口。
「要毁掉吗?还真是让人惋惜啊。」
「居然会感伤。在战场上,贵官也还真是风雅呢。」
对于这句略带戏弄的话语,谭雅也只能不高兴地回答。
「……光凭下官还远远不及阁下啊。」
「为何?我对贵官可是有著很高的评价喔。」
「这是下官的荣幸!然而下官只是一介军人,只是忠实且诚实实行国家命令的齿轮,只是阁下的手脚。」
我没有责任!
我只是遵从合法的命令!
一旦学过法律,这是「错误」的观念就会是众所皆知的事实吧。不过,只要稍微接触过法学史,便能理解到学说的变化。
比方说,「我只是遵从命令」这句话。
这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作为「免责的理由」被两军滥用。
因此,让就算说「是因为命令」也不会机械式地获得免责的法庭受到重视,并基于需求而诞生……是在「第二次」的时候。而在这个世界,这次大战可是「第一次」──谭雅因此确信,甚至放下心来,宛如防御性医疗的完美应对。
对于谭雅的这种危机感与轻微的逃避现实,杰图亚上将的话语毫不留情地让她面对现实。
「那就好。这说不定是义鲁朵雅所留下的最后之美,但这种事我才不管。就给我盛大地去做吧。」
伴随著去做二字注视过来的视线不容敷衍。
而作为组织人,无法说出遵命以外的回答。压抑著这种死心感,摆出凛然表情的谭雅抿著嘴角,一如教科书地站直身躯。
「只要阁下下令。」
「当然会下令,命令文件已准备好了。歼灭敌人必须总是列为优先目标。」
要是说到这种地步,手脚便别无选择了。
不容拒绝啊──谭雅做好觉悟,表现恭敬地领受命令。
「下官接过命令。那么阁下,下官就在此先走一步了,得立刻赶往前线指挥战斗。」
下官告辞……就在谭雅辞别之前。身为帝国军上将阁下的这位先生,这不是笑咪咪地伸出右手了吗?
咦?──面对凝视右手的谭雅,杰图亚嗤笑了起来。
「在走之前,我想跟你拿样东西。」
咦?──还来不及发出疑问。
「是护卫唷,提古雷查夫中校。我的护卫……也是呢,我也不想强人所难。只要稍微给我一个魔导中队就够了。帮我安排吧。」
护卫。
一个中队。
在这个时机。
在谭雅脑中跳动的文字,其巨大程度与冲击成正比。假如再加上动摇,便俨然只能以惊天动地来形容。
「指挥官是叫什么来著啊……对了,是格兰兹,把格兰兹中尉借我。如果是熟识的他,我各方面也比较好做事。」
「阁下,请恕下官直言。下官就在方才领受到杰图亚上将阁下的敌地袭击命令,同时也奉命『歼灭敌人必须总是列为优先目标』。」
提出异议。
纵使这是飘渺的希望……也要竭尽努力,尽可能地挣扎,因为已经养成习惯了。尽管是战败军队特有的可悲习性。
「这样啊,那就都给我做吧。」
啊──谭雅叹了口气。
早就知道了。
命令是命令,上司是上司。
并非连护卫都没有带上多少人。杰图亚上将是因为有办法在当地弄到护卫,才把护卫人数控制在「不烦人」的程度内吧。
而在现场,谭雅被直接命令了。
在帝国军这个军事机构之中,如今,杰图亚阁下的命令一如字面意思是最高命令,因此,谭雅•冯•提古雷查夫这个中间管理职只能做一件事。
那就是不容拒绝地速速实行。
因为……只要微微往上看,便能看到尊容上挂著满面笑容,彷佛很幸福地洋溢微笑的上将阁下,一双毫无笑意的眼睛。
这不是能说NEIN(不)(解说)的环境。
解说:【NEIN】 能说NO!的小雅?不,那是上司养的狗。是清正的中间管理职。
头虽然很痛,但也只能做了。
「……把格兰兹中尉叫来!这可是杰图亚阁下的亲自指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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