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提古雷查夫中校,进来!」
卢提鲁德夫上将阁下的怒吼连在候客室都听得一清二楚。那道声音很宏亮,但对谭雅来说也是带来问题的声音。
……逃避现实是无益的。
她站起身,条件反射地将厌烦情绪收到表情底下。
人类是社会性的动物。早就戴惯面具了。在戴上认真的表情后,谭雅就作为十分严肃的提古雷查夫中校小跑步起来。
对于长官的呼叫,她一直都是机敏对应。让上级等待是百害而无一利。尽管动作迅速也还是恭敬地敲响司令官室的门,一如预期地传来很不耐烦的声音催促她入内。
好了,先深呼吸。
一推开门,就以适当的声量俐落问候:
「提古雷查夫中校,请求入内!」
然后在依照教范做出一连串敬礼动作时进行侦察活动。
室内的气氛……离最糟只有一步之遥吧。火药味太重了。
尽管能预期到在踏入室内的瞬间就会充满紧张感的事实……但这比想像中的还要过分。
直觉地感受到这里的气氛很糟糕又危险。心情冷静不下来。宛如遭到敌人奇袭之前的氛围。
真想掉头就走……正因为办不到,所以谭雅才会用格外有精神的态度开口询问:
「请问有何事交代。」
配合询问的动作,首先该确认的是两位长官的脸色。
很遗憾的,由于两位都是怪物,所以难以看出内心想法……但姑且就跟往常一样。不过,桌上的菸灰缸却透露著NG项目。
卢提鲁德夫阁下是雪茄。这跟往常一样。
但杰图亚阁下的菸灰缸就糟糕了。用香菸量推测长官的心情是非常简单的手法……但就从他不仅没抽雪茄,还拚命把廉价军菸往菸灰缸里塞的情况来看,是露骨的「不耐烦」。
谭雅带著不好的预感,特意端正姿势。
笑咪咪的杰图亚阁下虽然乍看之下是在笑,但还是认为他实际上是在生气会比较安全吧。就谭雅所见,是还不到盛怒的程度。因为他还没把菸灰缸翻过来,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把菸蒂塞进菸灰缸里的动作很规律。
是冷静的愤怒吧。
就算是这样,心情依旧很不好。可说是超乎预期的程度。似乎是老交情的卢提鲁德夫阁下如果有注意到这点却特意无视的话……这也让人感到微妙的不和。
当长官心情不好时,询问他心情如何是蠢蛋做的事。于是谭雅特意闭嘴,作为专家保持著立正站好的姿势,接受杰图亚阁下就只有语调平稳的询问。
「中校,部队的状况如何。」
「我的部队大致上还能发挥战力……但根据阿伦斯上尉的报告,装甲部队在领取新型战车后,战力实质上算是减半了。」
谭雅的答覆,出乎意料地让卢提鲁德夫上将叫了出来。他带著意外的表情,在放下雪茄后插话提出疑问。
「你说减半?」
「装甲战力有著堆积如山的早期故障。要是行驶系统令人不安的话,就会扼杀掉沙罗曼达所擅长的速度了。」
「……有到这种程度?」
似乎是无法想像的样子,他的询问中带著疑惑的语调。这还真是偏离现实的询问吧。看来卢提鲁德夫阁下这位住在云端上的人,担任参谋本部勤务的副作战参谋长阁下,似乎不知道「东部的现实」。
这些所谓的新型装备,一直都有著堆积如山的新问题。更何况在东部,战车的发展就有如恐龙进化般的非常快速。
「喂,卢提鲁德夫。你果然是待在后方勤务太久了喔。」
「什么?」
上将阁下之间的对话,才说到一半就中断了。
既然杰图亚阁下微笑不语,谭雅就领悟到自己无法避免要负责说明了。既然无法逃避,就只能认命接受。
就谨言慎语,以专家般的语调说明吧。
「不仅装甲要加厚,要朝大口径发展,还执意要增加主发动机的动力输出。如果这个也要、那个也要的话……会牺牲信赖性就是必然的事吧。而且战车的吨位也会跟著增加。这是不得已的趋势。即使再怎么努力轻量化,也有个限度吧。」
然后,也没有确实的证据指出这种「重得要死的战车」能在联邦领内的荒野上行驶。但这件事即使不说,房间里也没人会误解。
卢提鲁德夫上将彷佛呻吟般叼著雪茄,让表情蒙上一层阴霾。
「就承认吧。我的经验有偏颇之处……中校,就从长期待在东部的贵官经验来看,装甲战力能有多少期待?」
「秋季的地面还算可以吧。尽管下雪也很麻烦……但跟春季的泥泞相比,应该还能保持一定水准的机动力。」
不过,就一如阿伦斯上尉一针见血的抱怨。对谭雅来说,她不得不全面性地提出警告:
「就根本来讲,请理解这是吨位与行驶系统的问题。作为我方战车变得强大的代价,让行驶系统具有著脆弱性。季节对我方装甲战力的影响是前所未有的深刻。」
「会陷入泥中啊。我会记住的。」
作战家一脸凝重地点头,战务的老大以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