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祖国的未来著想,为故乡的安宁著想。总而言之,思考事情的结尾是我们的义务。
结束的方法。
理想的落幕形式。
也就是说,该如何降低帝国这个国家在临终前的痛苦啊。
杰图亚这个「政治军人」已经开始在考虑这种事了。而他投出言语与视线的前方,是一名默默抽著雪茄的男人。
那么,旧友有何想法──怀著这种心情注视到的是一张憔悴脸孔。
「……杰图亚,我也承认现在很痛苦。祖国正处于困境吧。」
但是──那个叼著雪茄的笨蛋,竟一脸做好觉悟的表情说道。
「『莱希的上将』不许诉苦。不论你我,都只是在追求胜利的装置里的一块零件。」
「甚至足以让你夸示著用年轻人尸体堆起来的星星吗?卢提鲁德夫。」
「我承认自己杀死了许多人。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输。就算败北是必然的,也没有道理要乖乖吞下去。我们可是帝国军人。不过就一两个必然,怎么能不想办法颠覆啊。」
啊,该死。
这是正论。
老人微微苦笑,就像在掩饰绝望般的摇了摇头。
「……是死者的帝国吗?卢提鲁德夫。」
想作为一名善良的个人赢取帝国的未来是很好。但可悲的是,以要享受「如果、或许」的议论来说,现实太过残酷。
而很不幸的,自己与他都是「将军阁下」,是位高权重,在后方耀武扬威的无能同伙。考虑到时局与情势,明明就无法避免谈论败局,却断然地拒绝败北。
这是对现实的反叛。
参谋将校就连道理都想要扭转。
然而,却没办法无中生有。
这是就算靠著名为参谋将校的魔法师施展魔法,也无法实现的奇迹。如果期望著无法实现的奇迹,参谋将校这个人种就必须得保持清醒。
尽管如此──
「你追求著胜利。所以才打算在『还有办法排除』义鲁朵雅这个『未来的威胁』时发动攻势啊。」
看对方微微点头表示没错,杰图亚上将就向他丢出一句忠告:
「卢提鲁德夫,你可以认为义鲁朵雅在我们败北之前都会保持中立。他们或许是狡猾的风向鸡……但国家理性比我们还要正常。预备计画的对象应该要局限在本国那群不明事理的家伙身上。」
「所以就要对义鲁朵雅这个威胁置之不理吗?你太过于把义鲁朵雅视为交易对象了。义鲁朵雅也是一把刺在帝国侧腹上的短剑喔?给我考虑到地理状况。」
「你说得确实也有道理……」
一面微微点头,一面在心中补上一句:「这只不过是尚未来临的败局啊。」
正因为如此,担忧才会突然膨胀开来。
要是卢提鲁德夫那个笨蛋无法放弃「胜利」的话,「预备计画」的风险就未免太高了。
国内指挥系统的单一化,以及藉由攻打义鲁朵雅确保南方安全的战争指导。
尽管很有道理,却严重地背离现实。
「这难道不是画在纸上的大饼吗?」
「……要是这样的话,就去做出能吃的大饼。这就是参谋将校吧。」
杰图亚上将就像同意似的点头,同时脸上也开始表露出心中那股无法说出的反感。
光是现在就有极少部分情报泄露的疑虑在了。
要是所担忧的情况是事实,尽管不知道是暗号、通敌者,还是失误……都会让帝国背负上过多的限制战斗吧。
在这种情势下,要是「胜利至上主义」深植到参谋本部的枢要之中──就难以再靠寻常的手段修正轨道了吧。
哎呀、哎呀。
神呀。
祢这该死的混帐。
把祈祷还来。
把希望还来。
什么残酷的命运啊。
玩弄人心的愚者啊。
祢这家伙。
要是某种超常的存在打算消灭帝国的话。
很好。
很好──再度笑了。
做好觉悟了。
本来就有著要为了故乡沦为畜生的觉悟了。就不惜变成卑鄙小人吧。
朋友啊,请原谅我。
「好吧,我们聊过头了。你是为了关于『预备计画』的事才亲自跑这一趟的。而且还带著我一手栽培的部下……就让我们来讨论实务上的事吧。」
若无其事地看过去后,就见到男人像是松了口气的表情。
……他虽然是个好家伙。
「我想让她同席,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