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争时也没有例外。
要如何胜利?帝国就只知道这个问题。
大半的帝国人就连询问:「能确实胜利吗?」都做不到。而少数的帝国人也因此不得不拥抱著不幸。
杰图亚一脸寂寞地笑著。
「建国至今,帝国军一直都是最后的胜利者。只是困境的话,早就习惯了。以防御行动争取时间,攻击,然后反败为胜。」
他以述说历史的语气说出口的,是对已经丧失的神话怀有的眷恋与憎恨。
「无法胜利的这一次,就历史来看才是例外的情况。不得不在我们这一代面对……真是岂有此理。」
「卢提鲁德夫阁下看来是打算拒绝例外的样子。」
「他会这么做吧。毕竟是个优秀的作战家。可悲的是,他这个人甚至从来没有输过。因此,就算脑袋能假设『败北』的情况,在现实中却无法消化这件事。」
他以呻吟声说出口的,是对朋友的思考怀有的绝望。
「那个笨蛋,很可能会因为『别无其他选择』这个理由,自动实行以防万一的预备计画。」
苦恼不已的杰图亚上将倾诉著悲叹之声。
「为了胜利,不仅要在帝都引发政变,还要即时攻打义鲁朵雅?这就只是延后时程的自杀。就像是为了持续战争,而在持续著另一场战争。战争是手段,不能变成目的。」
「阁下,这就是两位的歧异吗?」
没错。
即使没说出口,他的态度也太过雄辩了。杰图亚上将以精疲力尽的表情点头,然后厌烦似的摇了摇头。
「凄惨的我,只支持让帝国输得漂亮的预备计画。」
他的嘴迟疑地微微变形,然后动了起来。
「我跟伟大帝国的忠实作战参谋卢提鲁德夫将军不同。他在寻求著『拒绝败北』的预备计画。要是时代不同的话,我会是该被吊死的失败主义者吧。」
「不考虑转为胜利主义者吗?」
我有想过──长官寂寞地笑了。
「如果是在作战层面上,我也会坚决追求著胜利。要是在这方面的话,就还有可能达成吧。只不过,在战略层面上啊。是不该奢望吧……已经能看到结局了。」
他以沙哑的声音倾诉著。
「……不能将祖国的命运托付在搞错目标的全自动自杀计画上。」
虽是很出色的意见,却是太过迂回的说法。
就谭雅个人来说,现在必须再问得清楚一点。预防万一要上法庭的时候。
「阁下,下官是军人。」
总而言之,要是上级没有明确说出指示与说明的话,事后会很可怕。谭雅用双眼直盯回去,以极为认真的态度重复著场面话。
「下官身为军人,必须得收到阁下的指示。」
「中校,我是善良的个人,邪恶的组织人。有著预防破灭的义务。」
又是义务。
便利的台词。
然后也是残酷的台词。
「要是雷鲁根上校的议和摸索顺利的话,一切都会很顺利吧。但我相信,制定失败时的预备方案是我的义务。」
这是谭雅难以理解的自我牺牲般的使命感。不过,没有利益冲突。只要有著能正确理解现状的管理人在,就能期待缓和夕阳产业莱希在破产与倒闭时的冲击。
对利益相关者来说,搭上这边的船才是对的。
不过,即使能向陪审员说明,却还留有能否彻底说服的可疑灰色地带在。
希望他能再说得明确一点。
「贵官要作为爱国者,将失败主义的我射杀也无所谓。中校,贵官打从以前就很实际,甚至会主张『不败北』就是胜利。」
你觉得如何──杰图亚上将就像诱惑似的微笑著。
「要射杀我吗?还是觉得射杀我的友人比较合理。」
「所以要排除吗?」
「没错。为了终战、为了和平,我们不得不采取行动。如有必要,责任由我来扛。所以,贵官就助我一臂之力吧。」
几乎满分的回答。这样一来,就充分满足所需的最低限度的形式了。谭雅回以一道微笑。
在谭雅的微笑面前,杰图亚上将轻轻点头。
「那么,旧友就交给贵官处理了。」
「只要阁下下令,下官就会开枪。不过,请容下官再询问一件事。」
这种时候,想要知道全部。
知道手牌、知道角色,做好知道该怎么做的觉悟。
既然无法走下牌桌,至少必须要在事前熟知牌局的规则。
「阁下打算怎么做?」
「别做愚者的行为,中校。不过,假如贵官还是要我明言的话,就另当别论了。我很乐意说给你听。」
(插图0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