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Viribus Unitis 第陆章 沙漏

达成了好几次打击十个二十个敌师团的中规模包围战,而且每次都有让兵力比的天秤重新倾斜。

  尽管如此,联邦方的砝码却没有减少。

  岂止如此,甚至连品质都充实起来了,让人惊讶不已。相对地,我方则是典型的每况愈下。帝国军的军事机构如今已无法彻底抑制住消耗。配置在东部的帝国军约有一百五十个师团。大半都处于连人数都无法补齐的状况。

  战争打太久了,实在是打得太久了。已经损坏的帝国,再这样下去会坏到无法恢复的程度。

  所谓的总体战,终究是连自家房子都拿来当材烧的愚蠢行为。是名为国家理性的恶魔与名为军事合理性的必要所下达的不讲理命令。看在现场的杰图亚中将眼中,只觉得祖国的未来是不断滑落的沙漏。

  不阻止是不行的。

  「知道要阻止。」

  按著眼角,男人在心中抱怨著。

  必须要进行改革,是早就知道的事!正因为如此,正因为如此,才会甚至默认他们筹划假定好一切状况的「预备计画」。

  有做好觉悟,要将该做的事、能做的事,还有最重要的一如宣誓的义务肩负起来。

  「这我非常清楚。」

  也理解必要的意思。不对,不论是谁都必须要理解。

  这是在用年轻人的血肉,在用他们肩负著,还有未来的帝国将来的尸体在抵偿时间。债务太过于庞大。

  只要置身东部,不论是谁都会受到焦躁感所煎熬。追求著银子弹,彷佛鸦片中毒似的渴望著名为鸦片的解决对策。尽管如此,自己作为参谋将校,持续受到军纪教练的人生却在嘲笑著──

  短期观点是无意义的。

  现在还有可能堆起尸山。既然如此,就堆起更高的尸山,用尸体堆成的碉堡争取时间。这种作为参谋将校所被教育的思考,仔细想想……确实是太过于国家理性了也说不定。

  「尽管一直自负是善良的个人,但这样的话。」

  就已经难以再称自己是善良的个人了。

  只要有所自觉的话,也就能下定决心。

  「充其量是善良的参谋将校,邪恶的组织中人吗?……虽说善良,但终究是参谋将校吗?原来如此,我们确实是帝国创造出来的奇美拉呢。」

  必要。

  会因为这两个字,毫不迟疑地行动的参谋将校,就根本上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战争机械的「齿轮」。

  「……再也骗不了自己了吗?」

  仔细想想,本来还以为自己是个有良知的人。在东方战线,也将自己定义为是个知道该做什么,善尽义务的将校。

  在同一片东部的原野上弄得浑身是泥的过程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一部分的将校很卓越的?而提古雷查夫中校,就连在这些人之中都很突出。

  尽管打算认同这样的提古雷查夫中校,但所谓的「认同」,说不定是以异质性作为前提。

  杰图亚中将轻轻地,但很明确地嗤笑起来。

  什么嘛。

  这不是很简单明瞭吗?

  真是愚蠢至极──他打从心底的苦笑起来。

  「也就是在东部……正常人已经达到极限了吗?」

  就只是受过军纪教练的将校集团的话,会恢复成人。

  假如不是人,而是合理性的机械……才能足以在这次大战当中作为唯一确实的将校的话呢?也难怪像自己这样只懂纸上谈兵的家伙,在东部就连晋升上将的内部通知都能拿到。

  「会滥发星星,也是有理由的。」

  总而言之,也就是比起其他善良的众人,邪恶的思考回路会更加受到肯定吧。虽是非常时期的处置,但不得不承认非常时期的处置正渐渐地常态化。

  这所代表的意思也很单纯。

  「在东部是不可能赢的。因为所有的一切都不够。」

  名为参谋将校的生物,是帝国花费心血制造出来的怪物。是让不可能化为可能,违背事理的创造物。只要有一根杠杆,甚至能移动世界。

  然而,关键的怪物数量却是绝对性的不足。

  就算想增加……能力也才是重点。因为是从全军之中选拔有素质的军人,在军大学经过彻底磨练后,才好不容易培育出少数人员的一连串工程,所以也无法期待能立刻增员。

  到头来,还是矛盾。无法让全军成为怪物。然而,要是不这么做就没办法继续战争。这种战争已经无法期待完全胜利了。

  「只能期待政治了吗?」

  还能继续奋战下去吧。说不定也能取得局部性的胜利。就只能趁这段期间,在军事以外的领域结束战争了。

  可是,办得到吗?

  能在必要时,甘愿承受败北吗?这是政治的世界。

  就算是输,但要是五十一对四十九的话,假如就只输了二的话,这就算是实质上的胜利了──作战专家能计算这种利害得失吗?那可是一直被训练成不是胜利就是败北的战争家喔?

  「……卢提鲁德夫那个笨蛋,很难讲吗?期待与不安各半呢。」

  那家伙也会作为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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