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见解?没有一个人有这种东西。要是有想过,就该谢天谢地了吧。」
这怎么可能──谭雅终于叫了出来。
「就连军方的底线都没有吗?也完全没有作为组织的考量!」
雷鲁根上校默默摇头的表情很沉痛。不过,对首次得知这件事的谭雅来说,就连他那冷静沉著的态度,都超乎理解范围了。
「大参谋本部是在干什么啊!」
「中校,有对贵官说明过了吧。我们是军人,既然是军人……」
谭雅随即开口否定。
「请恕下官直言,军人确实就只是军人!可是,法律有规定军人就连展望都不行有吗!」
这已经重复谈过好几遍了。她一直在指摘这件事。
甚至还曾提倡过,参谋将校要有追求各种门路的贪欲。
然而却──她不得不狠狠说道。
「为什么我说的话,完全没有人要听啊?为什么现状毫无改变啊?」
相对于说出心中忧虑的谭雅,坐在旁边的雷鲁根上校似乎有不同的意见。他卖弄似的深吸了一口满是尼古丁与焦油的烟雾,在一脸茫然地吐出后,开口说道。
「中校,作为内部的人……我就指出中校的问题吧。」
「请务必说明。」
「苦涩的建言要裹上糖衣锭。很甜的那种。」
「这是缺乏战时状况下的时局精神呢。甜菜田都彻底转种成马铃薯田了,还在说这种话。」
「像贵官这样能理解良药苦口的人是例外。但就连在常识崩坏的战时状况下,这都只是少数派……很遗憾的,这就是现实。」
就像累了似的雷鲁根上校说的话,让谭雅忍不住仰望起天花板。
终究是忍无可忍。幸好能窥见到国家的枢要。这样意图转职的决意也更强烈了。
「太棒了!」
还真是让我的资历白白浪费掉了啊。让人忍不住发出怨言。
毕竟帝国比脚踏车作业还不如。很快就会遭到银行拒付了吧。说手头上的现金太少,所以就开始定额分期付款的精神性只会让人傻眼。
把定额分期付款用在嗜好品上,或许只是愚蠢的行为。就算是犯错的权利,也毫无疑问是一种权利。不过,要是把定额分期付款用在继续战争上,就另当别论了。
不得不令人作呕。如此的无能,如此的愚昧,如此的无作为。简直是难以言喻。个人的愚昧是个人的自由。可说是能被容许的多样性。
但是,国家是不能愚昧的。国家必须是,不,组织必须是合理的堡垒。要是头脑与神经都彻底烂掉了,也就太迟了。
「外交当局不去外交,军事当局不取得胜利!究竟要怎样才能议和啊!」
是对现场怀有什么希望啊?
要求太过暧昧了。这样就算取得了九十九次的战术性胜利,也会在最后的一败上前功尽弃。自己不想当项羽。尽管也不想当刘邦的部下,但更不想搭上沉船。
「在前线,今天也在消耗人力资源。对帝国来说,蕴藏著无限可能性的社会基础被盛大地浪费,毫无填补的指望!将未来化做今日的柴火,帝国的未来也想必是盛大的黄昏呢。」
老实说,不能干的员工就算消失也无所谓。这是有办法填补的损失。然而,就根据人事的经验断言吧。一直以来,组织所面临到的问题,大多是从「希望留下来」的人开始「逐渐消失」的现实。
要是S级人才消失、A级人才磨耗、B级人才开始占据重要职位的话,组织就已经沦为靠惯性运作的「曾经活跃的组织」残渣了。
对谭雅来说,要是允许的话,这就只能立刻转职了。不幸的是,谭雅在帝国军的军历主要是面向内部的资历。
在「其他公司」那边,是不会作为工作经历受到评价的。战时状况下的转职,太难实现人员的自由移动了,是最糟糕的市场失灵。就因为这样,独占才会是有害而无益的,让人能实际感受到这件事。
难以压抑的作呕;难以容忍的蛮横;是宛如存在X般的邪恶。不同于有著神的无形之手的现实,这个世界有的顶多是存在X的脏手。我的天啊。
无法平复的愤怒,让谭雅自然地脱口而出。
「这叫做国家理性吗?真是难笑的笑话呢!」
对于大发牢骚的谭雅,康拉德参事官以掺杂著同意与反对两种相反神色的表情,纳闷地插话。
「冷静点,中校……你忘了礼仪吗?」
宛如冷血动物的话语,让谭雅感到可靠的微笑起来。
不是很好吗,外交官!
一恢复过来,就将自己的丑态搁到一旁教训他人吗?是能将感情与职务分开思考的类型。最重要的是「能有条理地进行讨论」的知性。这是在共事时最重要的一点吧。能毫无压力地工作。
对谭雅来说,会是相当于杰图亚中将般令人感激的上司。谭雅细细玩味著让人满足的展望,一坐下来,就窥看起对方的眼睛。
冷静透彻的观察眼神。
在彬彬有礼的背后,有著冷静透彻的理性。太棒了,能谈生意。
「参事官,有必要让您理解我们、我和我的部下究竟在前线付出了怎样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