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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未来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雷鲁根上校带著满面的微笑,向康拉德参事官伸出手。
「能为了帝国团结一致,是我无上的喜悦。」
「那么?」
是的──用力向他点头。
「军方全体应该也没有异议。倘若能与外交部一同摸索战争的退路,就再好也不过了。」
「……坦白说,我松了口气,上校。」
「能请教理由吗?」
康拉德参事官应了一声没问题后,叼著雪茄轻轻搔著鼻子。
「我其实很不安。那怕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参谋本部,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留下能沟通的人,让我感到一丝畏惧。」
虽是刻薄的一句话,但抱歉,自己可是参谋将校。这点程度完全不痛不痒。
「即使是我们,也会在进入这种总体战之中后切身体会到理性的重要性。要有知性与理性,才会有暴力。」
这点只要看提古雷查夫中校就好。
即使是她,也不是无差别的暴力。
虽是打从最初就彻底适合总体战的军官,但到头来还是不行吧。那家伙确实是合理的仆人,却以奇妙的形式脱离常轨。
只不过,她并没有沦为没有煞车的失控列车。
只要受到控制,受到抑制,受到适当行使,就是个令人畅快的将校。只值得赞赏。无论如何,她作为野战将校的实绩过于雄辩,只能对其抱持敬意。
……就这层意思上,如果康拉德参事官是以这一类的野战将校来想像「参谋本部模样」,自己确实是「很软」也说不定。
就在对自己感到些许自嘲与侮蔑时,雷鲁根上校注意到康拉德参事官像心满意足地站起身。
「上校,今天很感谢您。很高兴您能拨空前来。我就立刻回去进行实务的讨论吧。明天能再前来叨扰吗?」
「有道是打铁要趁热。当然没问题,就让我们开始吧。」
当天 参谋本部作战局──副参谋长室
「雷鲁根上校请求入内。」
「辛苦了,上校。外交部怎么说?」
「他们似乎也开始假设最坏的情况了,然而与我们的目的地相同。他们也认同这会是一条苦难的道路……但只要互助合作,也会是一条康庄大道吧。」
他抬头瞥了一眼,卢提鲁德夫中将阁下面如土色。
「要是来得及就好了呢。」
「『时间有问题』?」
「『这得去问义鲁朵雅人呢』。测量我们命脉的沙漏还有没有剩。」
听到这种露骨的表现,那怕是雷鲁根也不得不蹙起眉头。不用强调,他也很清楚帝国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下官还不知道阁下是名讽刺家。」
「上校,贵官也挺糊涂的呢。」
就像感到傻眼的一句话。哎,如要说他不懂幽默,也只能承认这是事实了。卢提鲁德夫中将的心情也是一样,看样子……是想说几句不成怨言的抱怨吧。
尽管如此,却还是抬头挺胸著。
是尽管受到疲劳、困惑、徒劳,还有最深刻的缺乏希望所煎熬也仍旧没腐朽的将官矜持吧。
然而,长年侍奉他的雷鲁根上校还是看得出差异。
以前的话,卢提鲁德夫中将的声音会更加雄厚吧。这位大人是竭尽了活力在支撑著这个现场吧。
「……觉得所有人都深深迷失了方向。战争的混乱令人痛苦,无法期待最终胜利的事实还真是让人难受。」
「借助外交之力,寻求可容许的妥协点。下官认为这是件好事。只要认真执行,也是有可能实现的吧。」
「这算是胜利吗?」
即使受到质问,雷鲁根上校也还是断言。
「是胜利。」
卢提鲁德夫中将用严厉的眼神催促他说下去。
「以我们希望的形式结束战争。这就跟迫使敌人接受我方的意图一样。能说是将战争目的的形态改变之后的成功不是吗?」
与荣耀的胜利相距甚远。是在满是泥腥味的牺牲之下勉强求来的停战。
尽管如此,也还是能放下武器。就算无法愉快谈论,但良药苦口。正因为如此,雷鲁根上校才以希望作为糖衣锭,强硬地说出展望。
「以护国的观点来看,下官确信这会是胜利。」
「这也要能以希望的形式终战。不论是谁,都太过依靠希望与假设在述说未来了。要谈论收获没问题,但在那之前就连播种都还没有喔。」
「诚如阁下所言。但正因为是这种时候,就算得花费时间,也必须用心地培养土壤呢。」
卢提鲁德夫中将「哦」了一声,像是感到有趣似的咧起嘴角。
「上校难道不懂农业?土是要在春季之前养的。就时期上来讲,差不多需要准备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