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惊人啊!
「只要知道东部,就能够理解。地狱会唤来地狱。所谓的总体战,就是凡事都不值得惊讶。还真是因果报应吧。我们得去收割自己播下的种子。」
铁与血。
这是建国的由来,但想要拯救被卷入大战风暴的祖国,居然会「不够」吗?将年轻人,有著大好前程的人,悉数推入统计学的死亡之中,就彷佛是注入一切国力,倾倒在联邦的泥泞上一般的愚行。
然而,还是不够。
难以置信的是,战争这头贪婪的怪物,在将故乡的年轻人尽数吞噬掉后,仍在持续高喊著「不够」。哎,还真是不愉快的现实。无止尽地持续扩大的战线、接连散播的绝望,还有始终不断地背叛预期的惊人现实。
居然会变成这样,居然会掀开这种世界的序幕!
有谁会知道?在诺登纷争时,除了那家伙之外,有谁会想到?这种恶梦,这种疯狂,竟会激起这种风暴!
「……防备一切可能发生之事。这是军人的职责。是向祖国与帝室宣誓的自身义务。必须尽到义务。」
只要说是身为将校的义务,就没什么好说了吧。
自己,雷鲁根这名上校是优秀的齿轮,就只是个齿轮。然而,当不容许再继续是一介齿轮时,所要求的义务也会改变吗?
「……能允许我维持不变吗?要尽到我,不对,是我们所背负的义务,最佳解答究竟是在哪一条道路上?」
佩挂的参谋饰绳,述说著自己是名参谋将校。必须尽到这份义务。只不过,该尽到的义务是什么?军人介入政治是义务吗?作为一般的「参谋将校」保持沉默是义务吗?
要用环境已变作为藉口是很简单。但是,唯有义务会永远伴随著自己。明明就连该尽到怎样的义务都不知道,却被必须尽到应尽义务的责任感,深深折磨著自己。
啊,该死。
军人的我不得不介入政治吗?还是必须对政治的毫无作为保持沉默?
两边都是最坏的选择。是最坏与次坏。两边都是狗屎。
「要我选择吗?不选……不行吗?」
朝窗户看了一眼,是苦涩的表情。凄惨的脸。就像在说自己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一样的愁眉苦脸。
浮现在玻璃上的脸,虽是自己的,却还真是非常难看。
这不是一脸精疲力尽吗?该作为楷模的将校,就算置身困境也要虚张声势,尽管是这样教导的……但没有的东西,就是挤不出来吗?
笑吧。
就算命令表情肌,努力地想要一笑置之,精力也枯竭了。
「该走哪一条道路,太阳才会再度升起?」
就在这里,雷鲁根上校反驳起自己的话。
「……会升起吗?」
对自己的自问自答。
没有人不希望早晨到来。但实际上,早晨会来吗?明天能迎来早晨吧;下个月也可以吧;一年后也认为总会有办法的。
但是,接下来呢?
帝国的将来会怎样?
等在前方的,难道不是夜晚吗?
「……悲观主义吗?难怪参谋教育会教导我们这是禁忌呢。」
只要窥看窗户玻璃,就是一张憔悴不已的脸。还真是凄惨。要迎来夜晚,实在是太不可靠了。
「……夜晚吗?真是讨厌呢。但是,又有谁能逃得了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