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Omnes una manet nox 第壹章 侵蚀

件事。

  「请恕下官不想被我方开枪射击。外行人会把事情搞砸,所以才可怕。要下官说明一下在东部有个愚蠢的外行管制官,想引导效力射攻击我们战斗群的事情吗?」

  「在现状下,纵使有蠢蛋向你们开枪射击,你就让他们射吧,中校。」

  「……咦?」

  「有对防空部队『发出』通知。为了避免弹劾,有彻底落实军方内部的联络。要是在这种状况下开炮的话反倒刚好。」

  这话是什么意思?──谭雅立刻开口追问。

  这是太过于危险的界线。

  「失礼了,请恕下官难以服从。首先,这岂不就是在大声宣扬帝都的防空体制很脆弱一样吗?很可能会诱发联合王国的战略轰炸。」

  「……姑且不论帝都,只要自己等人深信安全的住所差点遭到轰炸,我想那些政治家也会清醒过来吧。」

  狠狠说出的话语之中,充满著厌恶与烦恼。雷鲁根上校也确实有著对于政治家的憎恶吧。尽管是意外的一面,但人在这种时候似乎也会露出本性。再加上他有展现出情感,也让人稍微安心下来。

  不同于对政治家的直率意见,与最高统帅会议之间的隔阂是风言风语。是不是真心在推动这点,是个尽管细小,却很重要的差异。

  「上校,刚刚的话,你是认真……」

  「如果要完全不择手段,这是最快的方法。」

  但还是想慎选手段──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雷鲁根上校在根本上果然是个有良知的人吧。就这点来讲,上述的言论就富有许多暗示。

  「……如果能选?」

  「中校,能乾脆依贵官的独断,误射不会死人的术弹吗?不……这种说法终究太卑鄙了。」

  将别开的脸移回来,就像是从肺腑之中挤出这句话来的上校面如土色。这真的就像是在危险界线上所挤出来的一句话。

  「恕下官失礼,雷鲁根上校。」

  谭雅自身所知的雷鲁根上校,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她不会说自己能确实地掌握人性,这会是种傲慢吧。然而,他曾是名具备善良性与公平性,值得致上敬意的市民。

  市民雷鲁根态度骤变。

  正因为如此,谭雅才不得不问。

  「到底怎么了?」

  是迟疑吧。

  雷鲁根上校肩膀微微颤抖,拿出雪茄盒。

  「铁锤作战的胜利是戏剧性的。当时尽管在义鲁朵雅担任交涉中的一角……但在那瞬间,我甚至是感谢起你们开拓了祖国的未来。」

  「荣幸之至……共匪的抵抗顽强,考虑到那导致眼前的状况,完全是空欢喜一场就是了。」

  「要来一根吗……啊,不,劝贵官抽菸是找错对象了吧。」

  「上校?」

  「……一时性的停战方案,因为上头的关系没能谈拢。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

  够了──丢下这句话,上校立刻恢复忧郁的表情站起身来。接著在用莫名粗暴的态度取出打火机后,点起雪茄。

  「那曾是『主要目标』。」

  「咦?」

  「别问。接下来的事,就算以我的权限……也终究没办法说。」

  「是下官失礼了。」

  呼──雷鲁根上校一面抽著雪茄,一面以疲惫的表情恨恨说道:

  「……我们是军人。必须服从军务的命令,回应需要并善尽职责。有时也会感到厌恶。」

  「恕下官失礼,下官也深有同感。」

  对谭雅来说,问题非常单纯。「需要」这两个字要求得太多了。

  「很可悲的,和过去的各位战友不同,我们还活著。」

  活著,还真是美好。人的性命要像这样更加珍惜地使用吧。就算是有需要,因此浪费掉也难以说是非常合理的行为。

  「即使他们倒下了,我们也必须将子弹上膛,继续面对敌人。还是说上校要消沉地沉浸在感伤之中吗?」

  「给我订正,我实际上是很消沉。最近总觉得脚底下的感觉很不牢靠。对于自己是还活著,还是曾经活著都感到不可思议起来了。」

  「上校?」

  「对外一般宣称我人在东部吧,就跟这一样。到底何为真实,何为谎言啊?」

  在义鲁朵雅这个阳光普照的土地上悠哉过活的人,其实是待在「东部」──只要揣摩自嘲的雷鲁根上校的内心想法,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只不过,谭雅不是偏重现场主义的人;也十分熟知要是轻视后场的重要性,就将会导致组织整体瓦解的事实。

  「真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死……为了什么而牺牲。」

  「上校?」

  「啊,没事,变成在抱怨了。就算跟他人抱怨也无济于事啊。」

  雷鲁根上校边用长靴踩烂雪茄菸蒂,边低声发著牢骚。

  这是难以说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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