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叩了一下桌面,中将眼神锐利地瞪著中校。就算再不愿意,也会理解到他不容许任何异议的意思。
「我不要浪费时间跟贵官没完没了地讨论办不到的前提条件。」
伴随著讨厌浪费时间的强烈意志,再次叩响了桌面。
「我们不需要过度紧绷,但也没理由要浪费时间吧。结论,给我先说结论。」
「阁下,下官只是一介魔导中校。虽说有上过参谋课程,但疏于参谋本部的勤务。由于野战勤务的时间太长,像这种时候……」
「结论或离开,你自己选。」
冷淡的回答。在那如岩石般坚决的话语中所蕴含的顽强意志之前,谭雅放弃迂回的说词。
尽管想做好保险,但要是保险费用太高的话,就只能做好觉悟了。因为谭雅打从一开始就没办法选择不说。
「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继续。」
「我们所追求的目的在哪?为实现国家安全目的的战略目标,帝国在这次战役中所该追求的国家目标在哪里?」
凝神听著的中将,用鼻子哼了一声。
「是胜利。」
喃喃说出的话语,让谭雅困惑起来。胜利?这就算说好听点,也是目标的结果。不是在询问战略目标时会听到的答案。
「阁下?」
「就说是胜利了。中校,你听不懂吗?」
即使再度询问,答案也一样。尽管承认这点很让人生气,但完全听不懂。
胜利终究只会是「结果」。当然,会是美好的「成果」吧。谭雅自己也非常喜欢胜利。军事组织会在战争中追求胜利这个可喜的结果,也是当然的事。
可是,该作为「美好的成果」追求的目标是什么?重点就只有这个。
就连企业也一样。不论是新契约、利润率,甚至是收到的名片数量还是什么都好,总之都会有个各人该达成的基准在。
就算是帝国这个国家,也不可能例外。首先要有「目的」。然后设定为了达成目的的目标,各员再采取为了「胜利」的行动。
不知道该达成的目的与目标,组织要怎么行动?
「政府要求我们达成怎样的胜利?尽管惭愧,但请问那个胜利的定义为何?」
「我说过很多遍了吧,中校。所追求的胜利,就是『胜利』。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卢提鲁德夫中将狠狠说著「这非常显而易见」的模样,看不出诡辩或敷衍的神色。
我的天啊。真的是,我的天啊!
谭雅不由得颤栗起来,同时勉强靠著意志力开口询问。拜托,请不要是这样。
「阁下,那个……那么,难道就只有命令军方『胜利』吗……?」
「没错。」
「……是……是这……这样啊。」
希望他说不是。
不论是再怎么愚蠢的目标都好。只要政府,帝国这个国家,能为了国家目的指示出追求设定目标的状况,不论那是「量产袜子」,还是「歼灭联邦」都好。
偏偏,这是怎么回事。最高统帅会议向卢提鲁德夫中将下达的命令是胜利?
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因此,义务也只有胜利的话……这不可能──谭雅忍不住扭曲表情。
「会有这种蠢事吗?」
「你说得没错。」
的确,胜利的未来是任谁都会像是理所当然地去追求的东西。胜利会是能解决各种问题的最强万灵药吧。
只不过,就连最强的万灵药都会假设要「治疗」的疾病。就算银子弹真的存在,会有可能不指定所要射击的目标吗?
这只要稍微想一下,答案就显而易见了吧。
不可能。
今天一天,才刚返回帝都就不断被测试著自制心的极限。因此,谭雅忍不住叫道:
「最……最高统帅会议,没有制定为达成目的的国家目标?」
「你说得没错。」
这不寻常。他们的脑袋还正常吗?
国家理性消失到哪里去了?
由于冲击的巨大,就连掩饰的余裕都被炸不见的谭雅甚至表露出感情,忍不住地仰望起天花板。现在,就算联邦兵在这瞬间从参谋本部的门后冲出来袭击,也不会感到如此冲击吧。
这是不该发生的事。是只能这样形容的最危急事态。
就跟在坐飞机途中,被告知机组人员从驾驶舱中消失了一样。不对,搞不好是跟被机内广播告知驾驶舱整个消失了一样也说不定。
「……阁下,是帝都情势太过复杂离奇了吧。下官一点也理解不了理由。」
「你已经听腻了吧,但你说得没错。中校,帝都的舆论是怪物喔。」
谭雅听到卢提鲁德夫中将的回答,差点忍不住仰天。
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