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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该说她太过相信「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蠢到这种程度」吧。就算早就知道人是会变蠢的,却不知道会变成超无畏级的大蠢蛋。
这种事会有可能吗?
「作为看过帝国军最高中枢的人,我就在此断言吧。乌卡中校说的是真的。假设有问题的话,那不会是太过夸示,顶多就是说得太过低估吧。」
「……下官非常难以置信。我们可是在战争喔!」
惊慌失措,还出现动摇的谭雅大叫起来。
对身为和平主义者的谭雅来说,和平有著任何事都无可取代的价值。人力资本可是最难恢复的资源。
「我们可是在做著把人命当成薪柴不断地投入战火之中的愚蠢行为喔!」
这种就像是把受过教育的劳动人口随便挖掉的活动,要是让世界银行的经济学家看到肯定会晕倒。这就跟伊波拉病毒和爱滋病一样。就算说治疗药物的成本很高,但要是置之不理,就结果来说将会让社会全体背负起治疗药物以上的成本。
就算再贵,就算再苦,既然有著能用来解决问题的处方笺,我们就必须得认同这张处方笺。
「不断消耗著宝贵的人命,最后还没办法做出无法回收的停损判断?无法想像这会是有著一般知性的人所会有的言行。」
和平基本上一项是能确实获利的投资。
没错,或许初期费用说不定很高。但是,比勉强维持著不断亏损的事业要来得明智多了吧。
面对谭雅近乎惨叫的反驳,杰图亚中将扬起暧昧的乾笑。没有反驳,没有训诫,也没有否定,而是无言的沉默。
这样还不如随便说点什么好了。
要是身为理论之仆的参谋将校玩弄起文字游戏的话,就还有一丝的可能性……这是他无言以对的意思。
对于说不出口的事情,沉默是正确的对应。
这是语言的极限,或是说理论的极限。
「……后方逃避起浪费、亏损,而且还非生产性的现实了?」
杰图亚中将不发一语地拿出雪茄,突然剪起雪茄头来。他紧接著划起火柴,缓缓抽起雪茄的模样,乍看之下就跟平时没有两样。
「在战争中追求名誉与荣耀的浪漫主义,说不定总算是杀光了。然而,寻求报复的报复心理想要符合牺牲的成果,却又是另一种感情。宛如奇美拉般混合起来的怪物,正逐渐从舆论之中诞生。」
「这种怪物就该用机枪的一齐扫射干掉。铁与血会替我们解决的。」
物理法则会粉碎蠢话。
就算再怎么坚定地相信,世界都不会「依照你所相信」的方式运作。这对像存在X那样的家伙来说是不利的真实也说不定,但世界就是如此。并不是能特意介入的存在。
「要是所有人都跟贵官有著相同的思考模式,这也会是一种权宜之计吧。不得不承认,我们是无可奈何的少数派。」
「会是深信天动说的多数派与相信地动说的少数派吧。下官认为我们要成为教导愚昧大众何谓现实的先驱者。为了胜利,或许有必要进行意识改革吧。」
「提古雷查夫中校。作为实际的问题,贵官的意见甚至有著值得研讨的价值喔……应该要承认,帝国必须战胜内在的问题。」
虽是自己说出口的话,但谭雅不得不对事态的可疑发展感到困惑。
「要军人在内务上胜利?难道有掌握主导权的把握吗?」
「伤脑筋的是,我一直以来都只有作为诚实的军务官僚在认真工作。姑且不论军事机构的运作方式,对政治机构的运作方式可是一窍不通。是连一个能用的手段都不知道的初学门外汉。」
「所以,要从现在开始?」
「要学习,中校。就去学习邪恶的手段吧。首先,贵官也要成为共犯。」
谭雅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讨厌的字眼。
「阁下是说『共犯』吗?」
「……没错。」
「下官不得不感到困惑。」
对身为一名合法且富有守法精神,属于善良模范的现代市民的谭雅‧冯‧提古雷查夫来说,这是怎样都难以点头答应的邀请。
犯罪可不是谭雅的兴趣。
所谓的法律,就只是用来殴打他人的道具。要说的话,就算会是便利的刀械,也不该作为会让自己被定罪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考虑到正是对法律的信赖担保了市场信用的话,就唯独不能犯下公然违反法律的行为。
要是现代社会真有著能让大众意见一致的禁忌,就只会是「违反」法律吧。
「……贵官是经验最为丰富的前线指挥官之一。最重要的是,具备著作为参谋将校的才干。我不认为你会没办法理解现状。」
「阁下,请恕下官直言,正是因为理解,所以才会迟疑。」
帝国军参谋本部是个很严谨的上司。尽管分内工作严苛到残酷的境界,也丝毫不会考虑员工所希望的配属单位。
不过,这就是综合职的命运。
只要下令前往,不论天涯海角都要前去赴任;只要下令去做,如果是合法的行政命令的话,不论任何事情都不得不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