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喔,你觉得我会知道什么吗?」
这是想装傻蒙混的反应,原来如此,就彷佛是过去的他。会有许多年轻记者错判这名精悍海陆魔导将校的意图也是当然的吧。
不过,我是不会再重蹈覆辙的。
「区区的中校,是呀,我曾是天真到会相信这种说明的年轻记者。真让人怀念。直到现在都还会偶尔回想起来。」
「怀念吗?……听一块待过东方的人这么说,真叫人感触良多。」
「就感触良多的意思上来讲,果然也很怀念米克尔上校。」
尽管瞬间露出了复杂的情绪,但德瑞克将军的铁脸皮果然固若金汤。在带著苦笑点头回应我这句话后,就忽然扯开话题。
「……说了令人怀念的名字啊,你这男人也挺狡猾的。毕竟是证明我们称呼联邦人为战友的时代并不是个幻想的活证人啊。」
「能趁我们还活著的时候留下一点东西吗?」
「故事吗?不知道的事情可说不出口喔。不过,对了,你抽菸吗?」
「请,不用在意我。」
小雪茄的芳醇香气飘散开来,他同时朝著我苦笑。
「……安德鲁,那确实是个不可思议的时代。」
统一历一九二七年六月八日 东方战线──多国部队司令部
「……唉,到了。」
我深切地喃喃低语。那怕是在莱茵战线的采访中闯出名声的「WTN杰出记者安德鲁」这个头衔,一旦来到联邦就怎样也觉得靠不太住。
倒不如说,没成为妨碍才让人惊讶。毕竟在与帝国爆发战争以前,共产党的党报可是痛骂我们的祖国是「冥顽不灵的反动主义者巢穴」。
让这种资本主义国家的记者以打为单位的进入联邦国内的计画,没有中途夭折是上帝的恩宠吧。
作为政治这头怪物所催生出的扭曲结果,为这世上带来了奇迹。
昨日的敌人是今日的朋友。这个被帝国方讽刺是共佬与莱姆佬的佬联合的不可思议同盟,以结果来说,让曾是不共戴天之敌的共产主义国家与资本主义国家披上了与共同敌人作战的战友外皮。
就算是薄薄的一层假皮,这项变化也成为让至今为止的不可能被轻易突破的契机,让联邦、联合王国两国之间的关系开始急剧改善。作为改善关系的一环,联邦共产党尽管附加上仅限于伴随派遣到联邦的联合王国军部队的条件,也还是答应让联合王国的战地记者团进入联邦了。
联邦本来可是极度限制来自外部的采访。倘若不是奇迹,根本不可能实现这件事吧。
这是个前所未有的好机会。自负著自己才是最佳人选的资深记者,各个都围绕著有限的派遣名额试著展开炽烈的斗争。像是展示实绩,强调学会联邦官方语言的实绩,或是夸耀自身的历史学识。这些全非一朝一夕就能获得的,是临阵磨枪的年轻记者所难以抗衡的竞争对手。
就算是我,尽管有在莱茵战线累积过战地记者的经验,但作为WTN记者的资历还很年轻。这让我冷静下来客观评估自身的实力,认为要跟前辈竞争太过勉强。
老实说,当上司告知自己雀屏中选时,我可是意外到严重怀疑起选拔理由。
不过,并不是上司对我的评价比其他前辈还要高的样子──我在搭上前往联邦的船后就瞬间理解到这件事了。
为什么WTN是派我过来?这问题非常简单。答案就只会是年龄,或是说经验不足。
与其用说的,只要看就知道了。除了少数的例外,联邦方愿意放行的记者团成员全是各报社的年轻记者。
顺道一提,这个业界很小。不论右派、左派,至少都略有耳闻过偏激派人员的名字。
只要那少数的例外偏向某一方,就连三岁小孩都能感受到联邦的意图吧。光看成员名单就够了。只要是这业界的人,毫无疑问都能瞬间理解这是个由过半的无名年轻记者,还有身为红军支持者的资深记者所组成的偏颇集团。
不过,得到机会的年轻记者全因此干劲十足,认为能靠热情弥补经验的不足,打从踏上联邦领土的瞬间,就果敢地开始将所见所闻传回本社。说穿了,也就是想要名声与实绩的贪婪新手记者,在严重渴求头条之余,决定前往前线大展身手。
当然,大家都受过一定的教育,所以表面上也都很沉著……但如果完全没有想出人头地的功名心,也不会来到偏远的东方吧。
即使是我,也有著想在这里大展身手的想法。
就连在分配到的宿舍附近绕了一圈,将周遭地形牢牢记在脑海里等等,采取这种在莱茵战线学到的一些「安全对策」的闲暇之余,也有确实去掌握部队的气氛。
整体来讲的第一步,该怎么说好哩,算是失败连连。
他们尽管有著只要提起「故乡的话题」就会饶舌起来的倾向,但纯粹的海陆魔导师完全没说漏任何重要的事情;如果试著去采访旧协约联合体系的义勇魔导部队,联邦共产党的政治军官就会果敢地试著妨碍。就试探的感觉来讲,我实际体会到要让他们泄漏对整体来说有意义的情报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不过,光是转发联邦当局对伦迪尼姆发表的官方发言,也未免太吃闲饭了。这样等空手回国时就必须要做好觉悟了。至少我的位子是不会留下来吧。
人类只要感到必要性的压力就会急中生智。我的目标是采访联合王国军对联邦派遣部队的指挥官──德瑞克中校。
在记忆周边地形时,我也趁机找出了大人物常待的场所,于是就在保温瓶装了红茶,装成像是在基地内随便闲晃的样子,找到了目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