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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想这有多么艰难,是经历了多么大的磨合才总算谈成的。
「再……再再……再度交涉?要回归白纸?」
这就是本国的……最高统帅会议的……帝国的意思?就在至今为止拼命摸索出来的妥协点好不容易就要成形的时候?
他从嘴中喃喃漏出了呻吟声。
为什么?
为何?
怎么会?
即使发出了多重不成声的叹息,雷鲁根上校仍旧是怀着黯淡的心情,以充满血丝的眼神重新看起刚送达的电文。
能得到的东西全都拿到手了。
尽管如此,却说不够?
居然说还不够!
「……想不到竟会有这么一天对提古雷查夫中校的心情有同感。」
他并不惊讶会有给予那个好评的一天到来。
那是个优秀的魔导将校。
是作为军官,作为军人,作为富有现代性的知性臻至完美的存在,所以要说的话也是当然的吧。就算那个扭曲了,也无法否定这个事实。
对雷鲁根上校来说,真正让他惊愕的是,与那个共有着相同的「叹息」与「困惑」这个让人焦躁不已的发现。
「……为什么无法宽恕!」
这是悲鸣。
也是叹息。
然后,还是恸哭。
「为什么无法接受这个条件!」
帝国在这次大战中投入了太多的铁与血。就算再继续损耗下去也已经得不到成果了,这恐怕是只要有常识就能明白的事。有太多的宝贵人命与资本不停地在瞬间消失殆尽,就宛如恶梦一般的日子。
……距离解决事态的光芒明明就只剩半步之遥了。
「这种条件,是要我怎样把事情谈好啊!」
解决的头绪就在眼前了。就是为了这个,我才会从东方的最前线转到中立国的义鲁朵雅赴任,怀着度日如年的心情期盼着捷报啊!
正因为在中立国闻到了本国失去已久的「日常」余香,雷鲁根上校才会尽管对义鲁朵雅王国方过高的佣金心存不满,也仍旧是断言应该要吞下去。
他不容拒绝地知道帝国所面临到的战局究竟有多么异常。榨干国家的一切,撒在掺着泥泞的荒芜大地上?
这样播种究竟有何意义。
为了祖国的故乡而死并不可怕。然而,就为了争夺联邦的泥地,要我将众多的将兵推下万丈深渊?
仿佛大地剧烈摇晃起来似的恶心感。感到晕眩的雷鲁根上校靠在一旁的椅子上。
电报的内容写得很清楚。
我们,帝国军在东方胜利了。胜利了。就在交涉途中,在与联邦军的角逐中取得了震惊世界的战术性、作战性的完美胜利。就以纯军事的发展来讲,甚至能庆贺是战略性的胜利吧。
帝国军如今已能向联邦的主要都市再次快速进击。
所以,现在才要把事情谈好。雷鲁根如此作想的推测,恐怕不限于大使馆,是只要理解帝国军现状的人都能有同感的展望。
只要综观东方整体情势,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那是无法长久的胜利;就算不是有如怪物般的幼女也都知道。
这是简单的算术。
帝国军在东方投入了数百万人也仍旧是人手不足。就试着再继续扩张战线吧。就算要利用像自治议会那样可托付管理部分军政地区的当地治安机构,也会有个限度。
看看地图,这广大的占领地。
这可是广大过头的占领地。
帝国这个国家并没有足以维持的体力,帝国军也没有任何准备与计划。
「参谋本部尽管知道这点,却还是阻止不了吗?」
是最高统帅会议的那群文官吗?还是光只有阶级高的那些贵族军官说出的蠢话吗?不论真相为何都糟透了。
雷鲁根上校不得不撇嘴吐出诅咒的话语。
这是宛如经由在东方的战胜「肥大化」的,某种难以言喻的事物在吵着「应该还能赢吧」的难以理解的文章。
要用这种东西,因为这种东西,要我们再度交涉?
「是杰图亚阁下、卢提鲁德夫阁下两人批准的吗?这种指示?」
是不得不批准的吗?——正确来讲应该要这么说吧。
帝国军赢了。
不,是那两人赌了吧。在这种状况下,靠寻常的手段无法赢得足以让战线大幅东进的胜利。
……要说没有赌,是骗人的。
「哈哈哈……这还真好笑。是赌赢了吗?还是说,赢了比赛却输了胜负吗?」
尽管很不谨慎,但还是这么想了——这样的话,干脆在东方战败还比较好。这绝不是现役军人可以说出口的话吧。
但是——雷鲁根上校还是这么想了——与其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