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当地准备餐点,有缺什么吗?」
「不是的,那个,在这里说怕隔墙有耳。方便的话,能麻烦上校移驾吗?」
在他诚惶诚恐的态度背后有着不寻常的气息。尽管有点被胜利冲昏了头,但不免是只要恢复冷静的话就不难看出。
「走吧。」
抱歉让你费心了——雷鲁根上校一面道歉,一面带着值班将校来到无人的走廊上。虽说是只有自家人的大使馆,但也还是有着怕被别人听见的事吧。
朝四周瞥了一眼的值班将校显得相当紧张。
「是什么事?」
「是本国参谋本部的通知。」
「……唔?这么说……是最高统帅会议的决定吗!」
「是的,诚如上校所说的。想说这种事还是通知上校会比较好……」
但这种事有打扰长官庆祝会的价值吗?——朝着担心这点的值班将校,雷鲁根上校以衷心的笑容向他保证。
「感谢,这是妥当的判断。」
本国传来的通知。
果然很快呢——在这种会让人佩服的时机适时送达的机密电报,早已让雷鲁根的心情雀跃起来。
「这还是要回房间看会比较妥当吧。我就先告辞了。」
想不到本国会在外交谈判的条件面上如此地当机立断——沉浸在感慨之中的他朝着武官室走去。
要忍住不露出笑容很难,得想办法板着脸才行——正当这么想时,注意到并没有特别规定不能表现出喜色。姑且不论外交交涉的场合,允许自然地流露喜怒哀乐可是理所当然的事。
「……哈哈哈,好久没有了呢。」
像这样自然笑着——雷鲁根上校苦笑着加快脚步。一手拿着盛着老酒的玻璃杯,一手拿着在恐怕已掌握到结束战争的善后策略时机收到的加密电报。
就唯独这个,必须得使用锁在自己房间金库里的密码本来解读。
虽说通讯内容也有经过加密,但考虑到只要遭到监听就早晚会有可能被破解的情况,所以这是得对照只有雷鲁根上校与参谋本部持有的密码表才总算有办法看懂内容的,极为特殊的信文。
还真是期待解读呢——雷鲁根上校就连脚步也轻快起来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随后尽管脸颊因为酒精发烫,也还是从房间金库里取出密码本的瞬间,感到心脏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这种舒适的酩酊感不光是因为酒精。
只要是独当一面的男人,不论是谁都会忍不住热血沸腾。这可是参与拯救国家命运事业的荣耀。既然如此,要怎么样才不会感到兴奋?
「好啦好啦,总之接下来才是关键。要是有确定结束战争的方法就好了……」
意气扬扬地将密码本与电报并排,动起鹅毛笔解读内文后没多久。解读出「在东方的胜利」这一句话,雷鲁根上校就像接下来才是重点似的翻起密码本。
「……?嗯?」
他感到些许困惑,就像是要提神似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并再斟一些。
「唉,我也真是的……这是有哪里看错了吧。」
最初所抱持的是「喝太多了呢」的反省。雷鲁根上校朝着手上的玻璃杯苦笑,甩了甩头。看来我似乎是严重看错了。
「这里是这个意思……嗯?不对,可是……」
因为酒精发烫的血管,就仿佛是被野战炮的近弹击中般的收缩起来。
雷鲁根上校就连手上的玻璃杯滑落了都没发现,一脸可怕的表情再次探头看起手上的电文。
「……咦?」
一字一句,就连句读的文意都没放过的仔细阅读过后,他仍然是感到困惑。这难道不是我看错了吗?
就不能是我有哪里看错了吗?
或者,这难道不是我解读错误了吗?难道不是这样吗?
随着祈求般的心念反复重看了无数次内文,不过意思却无情地毫无改变。
经过加密的电文是以作为公文毫无误解余地的模范规格写成。没有看错,没有误解,也没有打错电报。起草的负责人很优秀吧。这个负责人在撰写公文这件事上,毫无疑问是善尽了自己的份内工作。
「考虑到在东方的胜利,应该要再度交涉迫使大幅的让步?」
真希望这是在开玩笑。
即使怀着这种想法,在无意识之间忽然念出了内文,雷鲁根上校的大脑仍然是顽强地拒绝理解。
尽管理解了,却不想理解。
要是理解的话,要是知道的话,这……这……
「考……考虑到在东方的胜利,应该要『再度交涉』迫使『大幅的让步』?」
这不是承认雷鲁根等人煞费苦心谈好的草案的电报。没办法得到本国的承认,这要说起来也确实是个坏消息。
早在启程之前就有做好「或许也会收到这种电报吧」的心理准备。不过,要是跟这通电报一比,怎样!根本不算什么。到头来,最坏的情况总是会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至……至今为止的,至今为止的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