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实际上,不是没有效果是事实没错。不过,能进行的支援非常一次性且有限也是事实。」
「有限?」
「航空魔导部队长驱进入敌地支援民兵的案例,共和国军也曾在莱茵战线试行过,结果就跟众所周知的一样。亚雷努的结果,就算保守评价也难以算是好。」
让航空魔导师去支援群起造反的民兵的计划。就算在纸上被视为是完美的计划,但在正规军的压倒性火力之前也是无力的。
就算死守在市区里,无法让敌火力丧失机能的守城部队就单纯只是个靶子。不论世界希不希望,这都是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可是,在这里……」
「你是想说因为兵力分散,所以敌人表现得很节制吗?」
是的——玛丽点头说出的感想有一部分是对的。该说是意外吧。面对加入游击队的魔导师这个威胁,如果只有碍眼的程度,帝国军是节制且绅士的。
「该认为敌人是活用了在东方抑制游击活动的扫荡战中所学到的知识吧。」
「中校是说……学习吗?」
没错——德瑞克中校点点头。
「他们是发现到面对零星攻击做出过剩反应的愚昧了吧。不过……凡事都有个限度喔?」
或是该说一旦超过阈值,国家理性就会在刺激之下化作野兽吧。只要游击队与魔导师据守在后勤路线的干道或据点里做出组织性抵抗,就早晚会有重火力的对应部队赶来。
「到头来,我们就只能在敌人的容许范围内进行骚扰。这种时候,不觉得应该到主战线去做骚扰以上的事吗?」
「那么,既然部队不留下来,那我独自……」
完全不惊讶苏中尉会从口中说出这句一如预期的话。就算是德瑞克中校,也很清楚她想说的意思。想留下来,想在这里继续抵抗的乡土爱是该尊重。但是——他也有着不得不板着脸说明的立场。
「如果想继续打一场符合条约的干净战争,魔导师独自进行的残留战斗任务就很尴尬。姑且不论部队的战斗,个人的情况会让法律解释产生分歧。」
「这也太蠢了。我就……」
「我也不是不同意你的意见,但我们可是多亏了这种愚蠢的规则在勉强维持着人类社会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怎么会……」
「希望你能理解,中尉。就连我们的派遣,也无法否认有着比起军事要素,更像是基于政治要素的政治宣传的一面。」
听好——德瑞克中校就像是在细心劝说般的寻求她的理解。
「派遣大规模的航空魔导部队本来就是破例的手段。考虑到战局的恶化,赶在情势变得更加复杂以前撤退是唯一的解答。」
要是面临到得在帝国军向诺登以北派出扫荡部队之际撤退的情况,这才是会动摇到游击队对联邦与联合王国的信赖。
该把话说清楚吧——打定主意的德瑞克中校开口说道:
「现在的话,还有战局恶化能作为理由。」
你懂吧——德瑞克中校注视着苏中尉。
不论是对谁来说,撤退都不是个愉快的选择。
但如果是现在的话,如果只有现在的话,就能以最小的摩擦撤兵,是所有当事人都「还有可能」找出妥协点的阶段。
「中尉,我就老实说吧。如果要将贵官的故乡牵扯进来打一场泥沼般的撤退战,将会让牺牲大幅增加。」
竭尽情理,没有拒绝沟通,打算尽可能互相让步的向她述说。只要她能明白的话,事情就简单了。抱持着这种希望,德瑞克中校一面向上帝祈祷,一面说出最后的结论。
「要撤兵了,去叫士兵们收拾行李吧。」
「……遵命。」
「你能理解吧?」
就算不甘愿,也只要能理解就好。身为军官,身为军人,就算只有脑袋的部分能理解就好。
「……部队还……我们还回得来吗?」
「希望可以。」
「希望……我知道了。」
「感谢,你能理解吧。」
她微微点头了!对德瑞克中校来说,这是让他百感交集地卸下肩上重担的瞬间。
怀着就连战舰的炮弹都比这还要轻的感想,德瑞克中校硬是收敛起险些露出微笑的表情肌,同时特意摆出凝重的表情。
「……要是总有一天,大家还能再会就好了。」
「嗯,要是能跟他们……平安再会就好了。」
「是的。那么,我这就去收拾行李了。」
「去吧。」
遵命——苏中尉敬礼的动作还是老样子。即便如此也还是能看出她在努力仿效军官教范的痕迹,可以评为是在学着当一名军人。
该说有点像是改掉了她那胡闹的态度吗?
……不对,该怎么说才好,很生疏?等等——德瑞克中校连忙喊住准备离开房间的中尉。
「能稍等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