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失荆州是句常见的成语。但是,不觉得所谓的真理就是这种常见的事物吗?」
原来如此——卡兰德罗上校疲惫似的笑起。
「你说得有道理吧。以一般论来说贵官是对的。不过,能让我说句话吗?」
「当然。」
「贵官还年轻。抱歉,我这么说并没有恶意。倒不如说,这点年纪就有如此实绩。值得称赞。不过,也有些事情是要随着年纪增长才能看透吧。」
就当作是老头子的戏言吧——谭雅思索着该怎样反驳如此笑道的卡兰德罗上校,并在认为怎么反驳都毫无益处后,就依照社交辞令回以暧昧的微笑。
沉默是金;金是正义。
「说到底,要赢在最后是个常识。提古雷查夫中校,这种荒唐的战争,没人会希望以这种荒唐的规模继续打下去。硬要说的话,这个现状才是异常。」
「……对下官而言,毕竟是军中经验就相当于是一切的社会经验,所以只能说『绝不能听从乐观的推论』。」
「既然是如此优秀的结果,这件事就确定了吧。就算是联邦,只要惨败到这种程度……算了,再说下去就是揣测了,这不是区区的校官该谈论的事吧。」
卡兰德罗上校一副「我有点过度揣测了呢」的态度轻轻笑起。
「你不想相信理性的胜利吗?中校。」
「下官相信自身的理性。不过,无法对不熟悉的他人抱持确信。就算会期待对方的理性,但要相信的话就很困难吧。」
「国家理性与个人的理性不同吧?」
而且——卡兰德罗上校露出远眺的眼神接着说道:
「至少,我认为帝国军参谋本部的众人是理性的……啊,抱歉,我真的说过头了。」
「伤脑筋呢。要是连上校都不敢说的话,区区一介的中校不就被迫要更加沉默了吗?」
「真是说不过你呢。而且,我还是第一次这么饶舌。要说我没感触的话,会是骗人的吧。当然,我理解是该祝贺……不过,真的就只能说声恭喜了。」
看在那些风向鸡家伙眼中,帝国军的决定性胜利就算不是恶耗,也难说是好消息;对义鲁朵雅军人来说,这会是个惭愧的立场吧。
虽是愚蠢的闹剧,不过这样的义鲁朵雅与帝国军可是同盟国。
「要坦白说的话,就是我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从未想过』?」
真有趣呢——谭雅被这句话钓上了。她对义鲁朵雅是以怎样的根据与推测站在风向鸡的立场上非常感兴趣。
「这会是个能偷偷向上校请教义鲁朵雅参谋本部是怎样预测这次大战的好机会吗?」
「就让我用贵国的风格说声Nein拒绝吧。我们是不会怀疑同盟国的胜利的哟。」
啊啊——谭雅忍不住差点说出谢词。说到卡兰德罗上校,他今天还真是大方。总之,他们是正常的。
也就是基于帝国能不能赢到最后的怀疑吗?
这是相当理性的判断——谭雅也这么认为。就算帝国军以世界为对手大闹了一场,也完全无法保证能赢得如此程度的大胜利。因为是如履薄冰的胜利,所以不能说义鲁朵雅是毫无根据地选了错误的选项。
「至少在官方上?」
「在官方上这会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是下官失礼了。上校说的全是对的呢。」
正因为有着共同的默契才有的奇妙连带感。这种耸耸肩,互相说着活用场面话与语中话的对话意外地有知性,我并不讨厌。
「贵官也是相当失礼的中校呢。」
「毕竟是野战出生的。」
「……我无话可说了。帝国的银翼持有人都是这种生物吗?」
「说不定喔。」
能进行这种文化性的活动,也全是因为对战争会结束的期待心理高涨吧。
停战、议和,然后和平。要是能这样就好了。
「说不过你。那我就在这附近打发时间吧。」
「机会难得,要不要参观战场呢?正式报告书上要是写着雷鲁根战斗群一点也没尽到向导的职责,下官可是会很为难的。」
谭雅基于纯粹的善意说出提议。以视察的名义前来的卡兰德罗上校需要配合『雷鲁根战斗群』这个虚构组织。
「所幸,如果是现在的话,雷鲁根战斗群旗下沙罗曼达战斗群的主要将校是处在完全有空的状况。不论要找谁作为向导都行。」
「多谢好意,但不用了。」
「可以吗?」
虽然不麻烦,但如果是这点程度的接待任务的话……正在考虑这些事的谭雅就因为这意外的发展有点乱了步调。
毕竟是好奇心旺盛的卡兰德罗上校,还以为他会感兴趣。
「我就去捏造一篇今日与雷鲁根上校畅谈甚欢的纪录吧。这种程度的氛围我可是写得出来的。」
「那么?」
「我就不打扰庆功宴了。就好好庆祝吧。」
上校不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