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下官失礼,阁下。就请笑我们贪得无厌吧。」
「喔?你有自觉啊,上校?」
「请考虑下官不得不说『我们要提出要求』的立场。这并非下官个人的意思,而是本国的严格命令。」
加斯曼上将叹了口气,苦涩的表情述说着事态陷入胶着的征兆。
「这并非是要对外公开的交涉,而是实务者协议。为了达成议和,也想找出妥协点啊……而且不正是帝国这种顽强的态度,联邦军才会发动攻势的吗?」
「阁下还真是能说善道呢。说要交涉却一拳打过来的家伙,只需要有太古的蛮族就够了。」
「很好。我能理解帝国的意见。作为同盟国,就这样吧,我会妥善处理的。」
「这真是令人感激的关照。还请务必拜托了。」
不论是担保「就交给我了」的加斯曼上将,还是低头说「就拜托你了」的雷鲁根上校,双方都理解双方的意见,心知肚明这是一场为了摸索妥协点而进行协商的文字游戏。
对作为受到侵略的帝国方代表的雷鲁根上校来说最让人焦躁的是,无法否认遭到击退的现况让他们的立场变弱了。
他在有礼貌地退离加斯曼上将的勤务室,返回驻义鲁朵雅大使馆的归途上,忽然望向天空祈求起友军的奋战。
请赢得胜利吧。
如果能留在东方实际指挥雷鲁根战斗群的话会有多么轻松啊?只能够祈祷真是难受。
「……哼,徒有其名的战斗群长也很可悲呢。」
正因为如此,他只能相信——相信现场的将兵,还有留下来的战友。
统一历一九二七年五月一日 帝都柏卢
雪茄与香烟的烟雾弥漫室内,在烟灰缸里搭建起烟蒂要塞的作战会议室里,坐在首位上的卢提鲁德夫中将简洁地开口要求报告。
「东方一般概略。」
绝对算不上大声却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做出回应的是机械装置、精密的战争机器——或是说参谋将校。
「已挡住全面攻势!前线勉强支撑下来了。」
起身报告的作战将校的表情略为良好。少了几分疲劳与焦躁的脸色,比什么都还能明确述说他们负责领域上所发生的状况。
「成功达成组织性后退!各部队正逐渐恢复秩序!」
点头说声「辛苦了」的卢提鲁德夫中将朝邻座的友人瞥了一眼,只见他露出略为凝重的表情。杰图亚中将语带疲劳地开口:
「物资储备与动员状况?」
「并不乐观。特别是前线仓库遭到摧毁的部分,想要系统性地重新编制,目前还需要一点时间。」
前线大幅后退的结果,就是让一心想要前进而偏向前线建造的仓库受到毁灭性的损耗。在冬季到春季之间拼命储备的大半物资因此烧毁。大多是为了不落入敌人手中自行破坏的,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早在不得不说这很幸运时,情况就糟透了。
「航空舰队的运作率稳定。撑过了敌方发起的航空歼灭战。勉强确保住在东方全域的空中优势。」
很好——杰图亚中将点点头问起一些疑问。
「就考虑到敌航空部队增援的可能性,努力维持空中优势吧。能随时安排航空机材的补充与人员的支援吧?」
「是的,阁下。有关这点,请容下官报告。紧急派遣的两个空中侦察单位已在当地开始活动。现在已是能进行东方全面性战略侦察的状况。」
「勉强赶上了啊。」
众人以作战将校为中心松了一口气。特别是作战将校的老大——卢提鲁德夫中将还满脸喜色地绽开笑容。
「应该是做到滴水不漏的侦察网要是这么简单就瘫痪的话,也就难以带着确信掌握敌人的意图了。多谢你了,杰图亚。」
「能听你这么说,也不枉费我努力凑出兵力来了。」
「然后?虽然还没仔细调查过资料……但你怎么看敌方这次的攻势?」
「糟糕至极,但勉强算不上致命呢。」
总而言之,就是在讨厌的时机被攻击了。
这是无法否定的事实。
「……东方、南部,不论哪里都微妙地让人烦恼。」
是呀——杰图亚中将这时就像忽然想到似的向老友问道:
「外交交涉的状况?交涉团有说什么吗?」
「现场表示仍处于简单的初步协商阶段。根据他的报告,双方皆已提出主张,是在摸索妥协点之前的问题。」
他——也就是雷鲁根上校的报告会是这样吧。就算这是无法期待短期解决的事,但在协商阶段帝国军遭到攻势压制,时机也太糟了。
「联邦军在这种状况下积极展开军事活动的意图,你怎么看?」
「……是兼作为引子的交涉手牌吧。看得出来是打算让我们自觉到自己有多么弱小。」
杰图亚中将苦涩地喃喃低语。帝国军如果将战力集中在东方,义鲁朵雅就很可能会在南方国境线上蠢动。
只要俯瞰大局,这就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