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历一九二七年五月一日 义鲁朵雅王国 加斯曼上将勤务室
一踏进加斯曼上将的勤务室,开朗的……或是说戴着这种面具的房间主人就起身欢迎着「一介」上校。
「雷鲁根上校,欢迎来到义鲁朵雅。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你了。别太紧张,尽管放轻松吧。」
仿佛充满温情的态度。要是一无所知的话,似乎会忍不住因对方的「面具」热泪盈眶。毕竟受到上将阁下如此慰劳,要不被打动还比较困难。
不过,雷鲁根上校戴在脸上的表情也同样是「面具」。以就像是感激不尽的态度陈述谢词,算是某种形式美吧。
「感谢亲爱的同盟国如此盛情款待。」
「别在意,谁叫我们是自古以来的好邻居呢。有困难时就要互相帮忙。」
要来一根吗?——亲密推荐的是南国产的高级雪茄。是在莱希就连帝国都早已告罄的东西。
像这样炫耀似的递来,也让人感受到他的意图。「感谢上将的款待」雷鲁根上校尽管面带笑容收下,内心却不得不感到五味杂陈。
「……有困难时……是的,就诚如上将所言。」
「哈哈哈,你没必要紧张喔?最好也别太在意阶级的差距。毕竟是我国与贵国的交情。希望你别太客气,有话直说就好。」
以「那么,就承蒙加斯曼上将阁下的好意」的形式,雷鲁根开口说道:
「下官就单刀直入说了。上将是想仲介议和对吧。」
「没错。」
一面点头一面抽起雪茄,他们悠哉进行着对话。
「我就明说了。即便是帝国军也似乎在东方打得很辛苦呢。让我们想以某种形式助贵国一臂之力。」
「……我国很感谢贵国对南方大陆远征军丰厚的补给支援喔?」
「啊,是这样呀,确实是有这回事呢。」
「不过现场有带来经常延误的怨言。」
「凡事都不可能一帆风顺。还希望贵国能够理解呢。就算对同盟国存有道义上的责任,义鲁朵雅也有义鲁朵雅的情况。」
「我国理解。」
「能考虑吧?」
是的——雷鲁根上校向加斯曼上将点头。露出有点难以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的眼神。对这种眼神起疑而注视自己的上将,催促着接下来的话语。但这是彼此彼此吧。雷鲁根自己也由衷渴望知道加斯曼上将与义鲁朵雅王国的心究竟偏向哪一方。
「坦白说,我国也有考虑让南方大陆远征军撤退。如果在交涉上有必要的话。」
「喔,这是一个积极的提案呢。」
加斯曼上将就像觉得不错似的点头,不过随即带着笑容直攻要害。
「只不过。雷鲁根上校。贵官似乎有一个误会。」
「误会?」
朝着故意装出一副「我不懂你的意思」嘴脸的雷鲁根上校,加斯曼上将面带笑容发出谴责的话语。
「不就是帝国该先跟谁协商的优先顺序吗?也就是要与目前正持续大规模战斗的联邦之间恢复和平!我认为这才是最紧要的问题。」
「要先与一手提议交涉,另一手挥打过来的对手交涉?恕下官失礼,义鲁朵雅王国的作法还真让人费解。」
「你说得没错,联邦方的对应确实是很粗暴吧。」
但是——他一脸疲惫地把话说下去。
「凡事都有着相对应的理由,贵国也是知道的吧?」
那怕心知肚明,帝国也不可能接受这种事。所以作为信使的雷鲁根上校就只能彻底照着戏码演下去。
「阁下,请容下官提一个非常失礼的反问。理由是?」
轻叹一声。加斯曼上将摇摇头开口说道:
「是贵国提出的暂时交涉案。就以草案来说,坦白讲这也太贪心了。如要我作为仲介人客观评论的话,贵国交涉的意图令人怀疑。」
听好——加斯曼上将疲惫似的说道:
「联邦方的提案可是无赔偿、无割让、无条件停战吧。」
还真是自私的要求——雷鲁根上校嗤之以鼻。表示不可能接受「这种过分的条件」,对交涉负责人的雷鲁根上校来说等同是「义务」。
因此,区区的上校才会对上将阁下摆出这种态度。这本来可不是捏一把冷汗就能解决的事,不过他会被容许摆出这种态度,是因为双方都暗中默许这就是「这么一回事」吧……该怎么说才好,还真是惊人不是吗?
「相对地,帝国方则是以赔偿请求、领土相关要求,外加上『现占领地完成公民投票』为前提的停战交涉。」
「就身为受害者的帝国来看,这些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要求吧。」
「我能理解蒙受庞大损害的贵国立场。不过,这些与其说是赔偿,更该说是贪得无厌的要求。」
不管他怎么说,但国家安全上的必要性算得上是正当理由吧。本国严格下令无论如何都要取得安全的空间。就算要将获得的领土控制在最低限度,确保安全地带也等同是参谋本部的夙愿。
祖国安全被放在天秤上衡量,对雷鲁根上校来说比不懂自身立场的极力反驳还要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