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富有自制心的合理现代人谭雅来说,答案是显而易见。
不过,她不会以表面上看得出来的形式上钩。就算表现得依依不舍会有点过火,某种程度的矫揉造作也一样具有价值。
深吸一口气,谭雅说出戏言。
「下官……是发誓愿成国家公仆的军人。」
作为大前提,将自己的立场明确化。
明确指出职务的范围,就结果来说,会让人容许用职责这个词汇省略掉大部分的说明。
军人即是要服从命令——这是显而易见的定义。跟有所误解的自称军人不同,谭雅是正规军的军官,所以这会是当然的事。
「不敢说毫无怨言,但下官可以理解。」
不过——也没忘了要强调一下。如果不想成为方便的棋子,就算表现得若无其事也要强调自己的牺牲与贡献。
自己究竟付出了多大的牺牲,做出了多少贡献,要是不强调的话也会影响到之后的升官。也不能忘了要符合人性地,做出吐露真情的表现。
「不过,还是希望能有一定以上的关照。」
果断提出要求。要求补偿时,不能太厚脸皮,也不能太过谦虚。
「老实说,我松了一口气。」
「咦?」
「我有做好说不定会被开枪的心理准备。」
「上校还真是会说笑。」
「那么……」是在调整呼吸吧。
稍微摇了一下头后,雷鲁根上校开口说道:
「在观察官面前,补给也会多少优待一点。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办法弄成显而易见的波将金部队。」
解说:【波将金】,就是好看的装饰品。说是粉饰似乎太过分了。就只是稍微「动点手脚」,让情况符合利益罢了。
就像是这样,把事情粉饰得偏离现实的典型案例。毕竟不欺瞒前来视察的人,就没办法出人头地呢。这是没办法的事。
所谓的提议,不能让双方得不到好处。
至少,表面上要是这样。
说难听点,交易也就是基于良知的欲望的双重一致性。就算是一百块的水,也有办法用五百块卖掉。不过,想用一万块卖掉的人,就将会失去在商业交易上所必要的信赖这个单字。
投资并不是投机。
既然说会在人事考核上给予关照了,那在这件事上的要求就很简单。说穿了,谭雅的要求就只保留在些许的物质要求上。
「那么,就是咖啡与巧克力,然后希望能特别关照一下袜子。想领取等同战斗群人数的份量。」
「『袜……袜子』?」
错愕反问的上校,因为穿着漂亮的军服,所以才理解得这么慢吧。理解在东方的泥泞里,指挥官得为了一条袜子伤透脑筋的这个现实。
「以帝国本土环境作为基准的服装规定,在这里会很勉强。」
「就算是这样,没想到居然会请求袜子啊。」
「战前的话还行得通,但如今是以本国外勤务为主流。希望能务必关照一下。」
我知道了——雷鲁根上校尽管点头答应,但还是一脸困惑。
「我本来打算也听一下前线的意见呢。」
对叹了口气的他来说,或许会有种听取失败的感觉。这或许可以说是议程设定失败了吧。
毕竟——谭雅不得不带着苦笑提醒。
「要是被问到战局,大概就很难提出袜子的话题了吧。」
「就是说啊。不过我还真是作梦也没想过,会有一天在前线被银翼突击章持有人请求袜子。战争还真是充满着意外。」
是呀——谭雅也打从心底的点头赞同。
就连自己在为了累积资历决定从军时都自以为有做好觉悟,知道军队会是个极不讲理的地方。尽管如此,还真是从未想过居然会有一天,得为了确保袜子动用到人际关系。
到底有谁能预想得到啊?帝国军这个精密的战争机器,里头极为精致的齿轮竟会为了寻求袜子这种东西而感到苦恼。
「万事拜托了。」
「嗯,那么等一下,就来演一场继承指挥权的闹剧吧。」
「请交给下官吧。是要在大队面前进行吗?」
仪式、仪式、仪式。不过,毕竟是政治动物。只能死心认为这么做也是有必要的。
「不,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雷鲁根战斗群就只存在于文件上。我想尽可能减少知道真相的人。」
「那么,就只需要制作文件吗?情报管制就限制在下官、副官,还有副队长之间?」
「不需要做得这么严格也行吧。不过,我希望能局限在军官之间。」
嗯——思考到最后,谭雅提出了一个要求。一旦要制作文件,仅限军官就会稍微有点麻烦。
「可以的话,下官想将限制范围扩大到指挥所的兵上。」
「可以。那么,有关接收的事情,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