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闻封锁呢?」
「你觉得能阻止高涨的战意吗。说到底,就连封锁新闻的计划本身都还在摸索阶段。是毫无事前计划的报应,实际上是事到如今才想到要试图管制。」
「你说是外行人在做情报管制吗,难怪我国的政治宣传会这么惨不忍睹呢。」
就算说外媒会比较客观是战败国家特有的现象,但帝国军就连在「战胜」的现状下都有这种倾向,太不像话了。甚至是不断重复着各外国的随军记者向本国拍出电报,然后再将电报内容写成报导,都比「帝国」完成审查还要快的水准。
谭雅尽管鄙视帝国军的报导管制水准是组织无能的化身,不过要是听到他们连计划都没有准备,就只会感到恐怖了。
「也……也就是说……要抑制煽动起来的战意很困难?」
话一出口,谭雅也总算是理解状况了。
这不需要联想到日比谷纵火事件(注:日俄战争后对赔偿不满的日本群众,在一九〇五年九月五日东京日比谷公园的集会引起的暴动事件)。就算是赢家,也会因为胜利而陶醉在幻想之中。
就连那个俾斯麦,也不得不夺下阿尔萨斯·洛林;就连塔列朗都因为规劝赢过头的拿破仑一事而忍无可忍(注:前者是德意志帝国的首任首相和法国与德国在历史上的争议地;后者是拿破仑的首席外交官)。
……除了大败北外,没有事比大胜利还要糟糕——混帐该死的格言,看来都伴随着永远的真理吧。
就跟泡沫经济一样。
缺乏冷静,由狂热所支配的现象,持续着无限的自我增殖直到破裂。当时对于试图阻止的反驳,恐怕是难以想像的吧。
「……太糟糕了。要是浇熄这股战意,战争就打不下去了。」
「能否断言到这种地步,该先姑且不论吧。」
「乌卡中校,恕我失礼,这是个比起乐观看待,更该悲观准备的局面。」
这世上有着尽管麻烦,也不得不说的事实。
会不去正视事实的人,就只有祈祷着不想看见破绽,朝着谷底不停奔跑的蠢蛋吧;是只能嘲笑是蠢蛋的存在。与其加入蠢蛋的行列,毫无疑问是把自己的脑干轰掉会比较愉快。
「状况无法期待。帝国陶醉在幻想的胜利之中;另一方面,最前线正逐渐遭到泥沼吞没。帝国军这个细致的暴力装置,如今,这个瞬间,正在逐渐凋零。」
「正因为如此。」谭雅做出断言。
「就算是军事,终究也只是政治的延伸。要追求政治的解决方式……能经由杰图亚中将阁下向上头进言吗?」
「这件事我知道了。就帮你转达吧。」
那么——朝着如此鼓起干劲的谭雅,乌卡中校继续以低沉的声音说道。
「不过,我就先把话讲清楚了。请不要期待。」
「能请教理由吗?」
「要立刻采取行动是非常不可能的事吧。不对,应该说是没办法采取行动吧。」
就算省略了主词,也能理解他的言外之意。即使杰图亚中将接纳了进言,也没办法随意地大幅变更方针。
「乌卡中校,我就直接问吧。帝国军为何总是处于被动到这种地步啊!是怠忽职守吗,还是内部有反叛者?」
谭雅没办法理解。
「提……提古雷查夫中校!」
「没关系……听你这么说,是已经明确注意到的程度呢。」
乌卡中校一面制止打算规戒谭雅「说过头」的拜斯少校,一面寂寞地笑起。
「身为参谋将校的一员,我就断言吧。帝国军参谋本部根本未曾想定过远征;就连帝国军本身,都只有以国境附近的机动防御作为目的进行编制。」
「因此。」乌卡中校嗤笑起来。
「帝国并没有进攻敌地时的预备计划。就结果来说,军方就只是在所有的战场上以临机应变做出对应。可以说既然无法弥补缺失,就只能当场想办法处理了。」
「你说一直以来,都是靠着各个现场的奋战在防止破绽?」
「听起来很刺耳,但你说得没错。毕竟就连军方的大方针都太过暧昧了……原来如此,只要说出口,就算再不愿意也会理解到事态的严重性呢。」
「真是讨厌呢。」抬头遥望天花板的乌卡中校的肩膀很憔悴。没有比这还要更让人不容拒绝地认清参谋本部急迫的现状了。
就谭雅所知,帝国军的组织文化是「临机应变」;这反过来说,就是会养成会想办法「临时」解决问题的恶习。
就算是在战术面上极为灵活的组织结构,要是迷失了战略面,可就本末倒置了。实在是没办法打赢。
一旦连像杰图亚、卢提鲁德夫两位中将这般的战略专家,作用都只限定在「军事」层面上,帝国实质上就等于是不存在着国家战略。
要是没办法活用军事胜利,参谋本部就会是汉尼拔。
在战场上是会战无不胜吧。
不过要加上一个但书——直到无法挽回的最后一战为止。
乌卡中校朝着发出呻吟的谭雅若无其事地追击。
「这虽是国家机密,不过贵官没问题吧。关于运用东方铁路网的物流,缺乏制定进攻计划经验的参谋本部,挪用了某个计划作为这件事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