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特使,能问是什么事吗?」
虽是打算武装侦察,却变成与敌本队的遭遇战;不是完全的偶发,还算是有做好心理准备吧……但也无法否认被攻其不备了。
奇袭的威力比在桌面上理解到的还要有效。雷鲁根上校就在当地被迫学习到了该称为战斗教训的经验。相对于屏住呼吸的雷鲁根上校,卡兰德罗上校就像是要夺走帝国的立场似的,以闪电战滔滔不绝起来。
「义鲁朵雅王国对目前的情势非常担忧。」
「……也就是说?」
「『不论是谁』,都不希望战争的长期化。」
雷鲁根上校毫不迟疑地回嘴。这句话太过重大了。
「『不论是谁』?」
他很清楚用询问回答询问是很失礼的行为;然而,对帝国军参谋本部的雷鲁根上校来说,这是他不得不问的一句话。
这话如果是成为战争牺牲者的一方说的,倒还姑且不论,但可不是作为蝙蝠从中谋取利益的一方能洋洋得意说出口的事情。虽说挨了打就要还手,这也太过极端了吧。但不管怎么说,身为风向鸡的义鲁朵雅王国军的军人说这种话,是有点太不适当了。
「如果感到不快,我在此向你赔罪。」
「恕我失礼,卡兰德罗上校,但凡事……」
「还请不要误会。」卡兰德罗上校带着笑容打断雷鲁根的话语。
「即使是我们,也对状况感到非常忧虑。正因为如此,才会作为善意的仲介人,准备居中介绍和平这项商品。」
无法确保主导权就是在指这么一回事。雷鲁根上校就只能哑然凝视卡兰德罗上校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把话记在脑中。
「能容我说下去吗。这总而言之就是为了取回和平的议和。我们义鲁朵雅王国,不惜作为各位友人之间的桥梁。」
就算知道不该动摇,雷鲁根上校仍旧没办法当场想出话语回答,将迷惘以沉默的形式暴露出来,被对手的话题牵着走。
没有大喊「怎么可能」,是因为还保有最后的自制心吧。打从方才起,他毫无疑问是在若无其事地暗中观察自己的表情。
他在脑内反刍卡兰德罗上校的话,倘若无法理解话中含意,就没办法做出对应。自己缺乏野战所要求的果断。
在这瞬间,不容拒绝地感到自己的经验不足。
「……失礼了,你说义鲁朵雅要斡旋议和?」
会以回问的形式开口,单纯是想不到适当的语句。
就连帝国军参谋本部的枢要,除了少数例外之外,都没预想过他们会提出这种建议。就以奇袭来讲,义鲁朵雅王国的提议简直是晴天霹雳级的吧。
难不成——或许该这么说吧。
霎时间,雷鲁根上校脑海中闪过的是他某位十分熟悉的魔导将校。作为现场将校,提古雷查夫中校偶尔会做出奇妙的判断。尽管在后方时会因为她异常的果断感到错愕,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是她,会做出怎样的判断啊?
「以『同盟国』的立场来说,再继续战争下去,帝国经济也会超过负荷吧。在此我想建议你们议和。」
很有礼貌地无视着雷鲁根的不知所措,卡兰德罗上校带着彻底亲切的表情,补充说道。
「恕我僭越,现在难道不是该找寻妥协点的时期吗。只要向裁判提出欠行(注:指在象棋类游戏中,一方未被照将时出现无子可动的现象)的仲裁,应该就会考虑答应这件事吧?」
正因为是待在帝国军枢要的雷鲁根上校,才不得不咽了口口水。
持续战斗下去的负担很沉重,是难以置信的程度。帝国该支付的成本在膨胀后,成为了过于钜额的债务。
东方战线陷入泥沼;与联合王国、自由共和国之间毫无意义的消耗战也是长期局面。有别于参谋本部热爱着决定性胜利的渴望,帝国军正因为看不到终点的放血而逐渐变得贫血。
……但是,这种情况为什么会被外界看出来?
「虽然承蒙指教……不过这是本国的最高统帅会议所决定的事情吧。区区一介上校,可是无从得知最高统帅会议的意向。」
「这是在说贵官这名作战领域的俊杰吗。我早有听闻大名。很清楚你深受卢提鲁德夫中将阁下与杰图亚中将阁下的信赖。」
卡兰德罗上校顺口说出重大的话语。是大幅跨越轻率的空口说白话以及开玩笑领域的接触。
……形容义鲁朵雅王国很热情的长官们,他们还真的是很清楚啊!
「太过谦虚也会惹人厌吧。」
带有「我很清楚你喔」意思的一句话。
雷鲁根上校逐渐重整起态势,带着暧昧的笑容重新观察起对手的样子。卡兰德罗上校的军服乍看之下是所属山地连队……好啦——雷鲁根上校重新启动的脑袋,开始对对手的真实身分有了眉目。
根据记忆,义鲁朵雅王国军的山地连队全都直辖于义鲁朵雅王国参谋本部。
如果是所属参谋本部的情报将校,要在形式上伪装成现场勤务人员的话,以实战部队名闻遐迩的山地部队,在各方面都会是便利且适当的伪装吧。
只不过,就从手型看来,是远在自己之上的现场派。
这样一来,认为他是包含越境作战在内,一路从事在法律面上暧昧的作战过来的沙场老将会比较适当吧。不管怎么说,都肯定是度过相当修罗场的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