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咦?」
在制止歪头困惑的谭雅后,乌卡中校开门见山地说了。
「提古雷查夫中校,就别再说这种像是在兜圈子的话了。彼此也都没有太多时间吧。」
「……那么,硬要说的话。」
谭雅端正好坐姿,谭雅开口说道。
「乌卡中校,就只能立刻议和了。」
「议和……提古雷查夫中校,很意外贵官会不知道这事啊。各单位早就以外交部为中心,积极地在摸索外交工作。你所谓的议和是……」
不是的——用眼神制止他说下去的谭雅插话说道。
「现况是欠行的局面。」
会用西洋棋比喻,是因为能直截了当地表明状况。
帝国想不出下一步该怎么走。因为这不可能想得出来——谭雅是这样判断的。这不说是走投无路,还能怎么形容啊?
「束手无策了。尽管很啰嗦,不过请基于这种认知容我发言。」
就在做了一次深呼吸后……谭雅迟疑起该不该说出接下来的话。她有自觉,就算是乌卡中校这样能无话不谈的军大学同学,考虑到帝国内部的典范,这也会是遭到忌讳的见解。
即使如此,也不想成为在该发言时沉默的无能。
「我相信除了立刻恢复原状的议和外,别无他法。」
不过下定决心说出的话,似乎没有带给他们太多感动。
拜斯少校错愕露出困惑表情,看似无法理解的样子。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谭雅等帝国军的军人,全都是为了追求「胜利」而战。
自莱希建国以来,这就是个不灭荣光的故事。所谓的胜利,也就是伟大的扩张。就算理解议和的必要性,直到重新指出为止,都没有理解到这件事的本质。
「因此,以战前的国境线为基本的无并吞、放弃战时双方请求权的无赔偿,此外如有必要,也该不惜提出军缩条约吧。」
对如此断言的谭雅来说,停损是必然的事。
就算说投入的成本庞大,但要是惋惜这些成本,而导致产生更大损失的话,就只能说是本末倒置了。
这往往是人类会不断犯下的过错之一。
作为将曾经伟大的企业、拘泥着成功经验的企业摧毁的典型模式,不断重复了无数次。
不过,这是只是理论。
正因为如此,像乌卡中校这种稳健的良知派才会露出苦涩的表情。
「提古雷查夫中校,这不叫议和。」
「那么,这叫什么?」
「这等于是投降,绝对称不上是议和。」
乌卡中校愤然说道,尽管勉强克制住了脸色……光是能抑制住激情,就该称赞他的自制心了吧。
「……你以为这耗费了多少战争经费,堆积了多少年轻人的尸骸?」
「恕我直言,正因为如此,不想再付出更多的牺牲也有其道理吧。」
是哑口无言吧。
沉默了片刻后,乌卡中校开口说道。
「拜斯少校,贵官是怎么看的。」
「咦?」
「我想知道清楚现场的将校意见。贵官怎么看的。」
言外之意,就是想知道谭雅·冯·提古雷查夫中校以外的观点。
可以吗?——谭雅朝用眼神询问的部下点了点头。
「没关系,少校。就说说你的想法吧。」
打从一开始就有预期到这种询问了。
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担任自己的副官太久了。也正因为如此,谭雅才会选择拜斯少校陪同。就算难以说是客观,就某种程度上,他也肯定能提供有益的意见作为参考资料。
「就结论来说……如果是在能与牺牲相抵的成果,与不再有更多牺牲之间做选择,我会希望是后者。但要说到能不能割舍,恐怕会非常困难吧。」
「原来如此,这就是前线的意见吧。」
「至少,下官个人是这样认为的。」
听完拜斯少校与乌卡中校的对话,谭雅整个人顿时僵住。她必须承认,自己本来还不以为意地觉得,事情会按照预定发展。
「……等等,拜斯少校。」
……正因为如此,谭雅才会忍不住插话。
「就连贵官也无法割舍吗?」
「倒不如说,中校为什么可以割舍?」
「因为就只能割舍了。前线指挥官的特长即是选择与集中。」
不仅熟悉战争,同时也能理解常识的部下——这是谭雅对拜斯少校坦率的评价。
认为他如果有必要,也能够做出停损吧;甚至是认为他不可能不这么做。然而,这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对流露感情感到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