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想知道,就只能指点一番了。
他忍着苦笑,在举手示意「方便发言吗?」后,以严谨的态度插话。
「民族主义是没有道理的。」
基于加以活用的立场,罗利亚很清楚情绪所具备的作用。不是因为道理或现实主义,浪漫主义的要素才是一切。
要视为是创造出来的存在一笑置之,早已是不可能的事吧。
民族只是一种幻想——这个共产主义的官方纲领,在民族大梦这句话之前,还真是显得虚幻无实。
「罗利亚同志?」
「就连我们,不也有充分运用这点吗?」
共同的大义,民族的防卫,总而言之就是民族主义。
正因为有所共鸣,联邦军至今才能连无法确定是否信服于党而送去集中营的将兵们,都能善加运用。
「高举着民族的大义,挥舞着民族的大旗,以民族的话语歌唱着民族的歌曲。这尽管是太过常见的事,不过效果极为强大。」
对推动这件事的罗利亚来说,获得了甚至让他瞠目结舌的成果。
那些有过集中营经历,本以为一定会背叛的将兵,叛离率却低得惊人,愿为了党骁勇奋战。
只要肯明确承认,他们也是出色的爱国者。
是在爱国心的驱使之下,为了与祖国的敌人交战,拿起武器的一群人!就算只是徒具形式,不过向联邦共产党这个组织宣誓效忠的前集中营居民也不罕见。
「我就在此念出来自前线的报告吧。只要是为了祖国而战,全体将兵都会为了应当守护的物事,毫不犹豫地持枪战斗。」
不可能做到细微的控制。
祖国爱、爱国心或是乡土爱。
这些全是情绪。因为是情绪,所以不会接受道理;比起道理,能否引起共鸣才是一切。
很不幸地,共产主义在这点上明显不如人。
能够高举着理想。而且是美好的理想,而不是恶劣的宣传材料。特别是对误以为自己很聪明的蠢蛋,有着出类拔萃的效果。
然而,这只是表面上的说法。
「……也就是说,从集中营(解说:【集中营】矫正不良习惯,教导劳动之美的训练营;经由充满劳动价值的喜悦,让人达到压倒性的成长。另外,爱嚼舌根的家伙们也把这叫做强制收容所。)释放出来的联邦军将兵,是为了『祖国』而战,而不是为了『党』而战。」
「正是如此。」
对于党员的询问,罗利亚立即答覆。
因为这是无从否定的事实。
就罗利亚所知,因为爱着共产党而前往防卫祖国的人数也不是零;毕竟实际上,要说共产党局部性地改善了人们的生活也没有错。
另一方面,发自内心憎恨共产党的人们,人数也在这些人之上吧。
虽说为党牺牲的人数不会从官方纪录上抹消,但这是因为没办法连亲戚都彻底抹消的缘故。
「嗯,这是个好消息呢。」
「是的,总书记同志。」
「向……向二位说出这种话,尽管非常失礼……不过这可是存在着一批对党毫无忠诚心的家伙哟,很难算是好消息……」
「不不不。」罗利亚伴随着笑声,打断列席者的发言开口。
「同志,就换个角度想吧。」
忠诚心是一种多层次的概念。
就算对党机关不忠之辈是联邦这个祖国的爱国者,也不会矛盾。只要视帝国为共同的敌人,不会反抗党的指示的话,不论是谁都能视为忠实的人力资源。
就连动摇分子,都会为了守护联邦这个国家与帝国交战吧。
「这是在让敌人与潜在的敌人互相厮杀。比起关在集中营里狠狠使唤,让他们在战场上为了名誉与神话而战,可以说稍微比较有效率吧。」
这真是个简单的道理。
甚至是冷酷的原理。
然而,也是永恒的真理。
「我们的角色极为明确。只需要扮演好民族主义守护者的角色。然后,再强调党与祖国的一体化就好。」
讽刺家的字典上,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爱国者是征服者与政治家的牺牲品。
爱国心是坏蛋最初的依靠。
统一历一九二六年十二月圣诞节 联邦领内 多国联合军基地
干杯的口号,一直都是这句。
「圣诞快乐!」
只要有人呼喊,就会有人回应。
为了庆祝圣诞节,粗鲁的军人带着笑容唱起耶诞颂歌,将混着酒精的甜蛋酒如沐浴一般狂饮的模样,看起来天真无邪。这是在事前从事武装侦察作战,成功达成自身任务的联合王国军与联邦军的魔导师的休息时光。
当然,休息的方式也有着很大的个人差异。
有人会去向砂糖确认历史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