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我们再怎么称呼帝国军是邪恶的侵略者……要是当地的民族主义者陆陆续续地自愿投奔为帝国的朋友,这就只会被当成是空虚的叫嚣,付之一笑。就连最坏的瞬间,也能轻易想像到。第三国的记者会成为开端吧。
他们会抓住民族主义者自愿协助帝国的事实写成报导。光是要否定这一篇报导,就毫无疑问需要耗费莫大的劳力。
「最主要的是……『我们的对外印象太差了』。」
西边各国政府看待联邦这个共产主义国家的视线极为冷淡。表面上是在赞扬我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不过内心底,肯定就连一丝的友情都没有吧。
他们与我们,就只是为了与帝国这个强大的敌人战斗,才勉为其难地握手言和。
就算是共产党,就唯独在这件事上跟他们一样。是忍住厌恶感,假装与无法信赖的西边资本主义各国携手合作。
说得极端一点,双方势力就只是靠著一致的利害关系结盟。双方就只是带著表面上的笑容,与渴望毁灭的恶魔握手言和。
「他们的目的,是要让联邦与帝国同归于尽吧。要是我站在他们的立场上,也会很乐意这么做。该死,受那该死恶梦摆布的结果,就是这个吗?」
怎么会──罗利亚在脑中听到自己反驳的声音。
不论早晚,与帝国这个太过强大的邻国对峙,都会对联邦带来破灭的危机吧。
为了预防这种事态,决意开战的总书记同志的判断很妥当。
与靠著武力将周边各国打得落花流水,称霸大陆中央区块的帝国对峙,毫无疑问是国防上无论如何都该避免的恶梦。
「早就做好会站在第一线上的觉悟。」
问题是,那个西方的战争贩子,就唯有在战争上是真的很拿手。
应该能靠规模压倒对方的我军,瞬间就遭到帝国军的反击瓦解。甚至愈是调查,就愈是重新认知到,帝国是个太过危险的邻居。
「……然后,我们没有伙伴。『就目前为止』。」
遭遇危机时,就希望有许多朋友。伤脑筋的是,我们是在国际社会这个班级上遭到排挤的可怜孤儿。
尽管如此,但可不能看错情势。
根据所付出的努力,也不是不可能赢得友情吧。换言之,就是能交到朋友。就算要追求美好的新朋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就让舆论这个优秀的朋友去干活吧。民主主义还真是美好的制度对吧。」
就算向基于理性主义信奉国家理性的国家当局诉之以情,诉求效果顶多就是几句口说无凭的答覆吧。
然而,罗利亚就像是发现到敌人弱点似的,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
「投入理想主义者的反应很好……就算骗不过外交官他们,也能骗过那些军人与外行人呢。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尽管对联邦怀有坏印象的人多的是,但他们会因为实际接触到的联邦军人与党员,跟坏印象的差距而感到困惑吧。
这种心理上的缺口,正是联邦在政治宣传战略上的关键。
愈是具备知性且诚实的人,就往往愈是会有「自己是受到偏见影响」这种擅自帮忙做出解释的倾向。
「嗯,让理想主义者担任政治军官,也具有这种意义。」
理想主义者不是因为能力,而是因为人格赢得尊敬。如果还兼具著实力就堪称完美了。
然而,平凡的理想主义者光是尽到自己的职责,就能编出一篇好故事。或是说,光是展现出善尽义务的姿态,就能产生效果。
「感动的、英雄的、献身的联邦的人们。就让理想主义者,以打为单位殉教吧。就让他们成为共产主义神话里的圣人吧。」
大家都最爱的英雄。
大家都爱的诚实的人们。
大家都敬爱的真诚的战士。
善良、高洁,然后信奉理想的,联邦的移动宣传机器们。在这一段期间内,罗利亚会深爱著这些理想主义者。
他们正是要与美好的西方舆论结交朋友时,最大的秘密武器。
既然帝国那些家伙与我们的分离主义者携手合作,我们就与西方的舆论紧密联手吧。
「试看看是谁的朋友比较强,也是一种乐趣。哎呀,还真是有趣呢。」
这是一场斗争。是让诈欺师较量掩饰骯脏的心声,用空泛的华丽词藻摆弄人心的能力的一场竞赛。
就去述说理想吧。也会去赞扬场面话。然后,竞争吧。看谁能获得更多的众望。就让无聊的虚荣与场面话互相冲突吧。
毕竟大家都爱死了美好的事物。既然人人都爱,就尽可能提供他们想看的幻想吧。
这是要散布梦想。
「哈哈哈,我简直就像是长腿叔叔吧?」
也就是心地善良的罗利亚叔叔吧。还真是了不起的小丑不是吗?
「是圣诞老人也说不定。哈哈哈,这还真是愉快。不对,不管怎么说都很有趣喔。也就是要向世界传递希望与梦想,还有美丽的幻想吧!」
名为理想主义者的,传递幻想与幻影的邮差们。
就部署他们的意思上,还是邮局局长的位置比较妥当吧?不不不,这种时候就该风趣地自称为希望的圣诞老人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