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必须得承认帝国军、帝国的方针,已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吧。我再重复一次,这相当可靠的消息。分离主义者与帝国军,似乎正在建立极为紧密的关系。」
帝国军愈是为了处理游击活动,进行愈加激烈的「镇压战」,就应该愈是会制造出让分离主义者憎恨起帝国军,并不得不依赖联邦的局面。
然而……「却联手了」?
岂止如此,还「还政于民」?
「身为内务人民委员的委员长,我必须提出警告。帝国军正在破坏我们的民族政策。」
这意味著他们要推翻我们的根基。
不对,岂止如此。
就像是忍不住似的,一部分的人站了起来。他们睁大眼睛凝视起罗利亚,并在他点头承认这是事实的瞬间,一齐惨叫起来。
「……他们将政权交给了分离主义者?」
会议室内响起惊愕的叫喊。
「怎么会!」
「这不可能!」
「没搞错吗!」
尽管不知所措,也仍然一齐发出否定叫喊的,是一群资深干部。就连战胜艰苦时代的他们,都是这副德行。
不过,罗利亚在心中苦笑,还真是缺乏个性与知性的叫喊呢。看来人类的语言能力,会在极限状态下遭到限制吧。
不过,另一方面,罗利亚自己也能理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罗利亚一脸沉重地向总书记递出刚刚拿到的情势报告书。
「总书记同志,请过目。」
是归整成数张文件的报告书。是甚至无法制作副本的特级危险物品。因为对联邦来说,帝国军「如果不是残酷的侵略者就麻烦了」。
承认帝国军宽容的报告书光是存在本身,都可能会对联邦的正统性带来严重不良影响。
不对。岂止是可能性的程度。
这倘若是事实,联邦这个多民族国家,就正以现在进行式遭到严重的侵蚀吧。
唯一能确保共产党支持度的方法,就只有用宽容对抗宽容。
只要我方能对民族主义给予高于过往的认同,就能作为对抗手段,发起号召也说不定。
然而,只要是想到这一点的共产党干部,不论是谁都不得不做出痛骂「这不可能」的选择。这只能说是一场恶梦。
「事态极为严重。」
「内务人民委员长同志,这消息没错吧?」
「当然,总书记同志。报告书的内容有经过严格挑选。」
对多民族国家来说,所能够容许的最大限度是平权法案。与无条件赞扬民族主义的帝国同等的宽容,与联邦解体是同义吧。这将会进而导致共产党瓦解,就连大义的共产主义都会轻易遭到侵蚀。
「……唔,情报源能毫无疑问地信任吗?」
「是以潜伏的间谍传回的报告,与当地政治军官们传回的报告为基础写下的。我有致力进行彻底的验证,以确保情报的正确性。」
就算只有表面上也要让语气保持平静吧?对罗利亚来说,就连想这么做都非常困难。
「双方的情报完全一致。一切的报告都强烈指出,帝国军与分离主义者已经建立起政治上的同盟。」
因此,罗利亚做出断言。
「如今,这件事已不容置疑了。」
内务人民委员部所取得的所有徵兆,都浮现出应当敌对的双方开始携手合作的事实。
在这瞬间感到的震撼,来自于就连罗利亚也有点难以置信的结论。然而,就算要无视,也出现太多现实的徵兆了。最大的证据,就是游击部队有如哀号一般传回来的救援请求吧。
应该优游在人民之海里的他们,偏偏遭到「当地安全部队」扫荡的惊人消息。
追踪调查的结果,则是更加震撼。
在游击活动扫荡任务的现场战斗的部队,不是帝国军,而是「安全部队」。而且经调查发现,还是受到帝国军支援的当地安全部队啊!
这样一来,他们实际上的同盟关系就浮上台面了。不得不承认这件事。
「帝国军出现了剧烈变化。」
纯粹的暴力装置,萌生出理解政治脉络的嫩芽。而且恐怕还是正在急速成长中的嫩芽。
就算要摘除,也已经太迟,长出太深的根了吧。
帝国正在逐步学习政治的观点。完全偏向军事的帝国军开始学习了。这会是比帝国这个暴力装置获得五十个师团的新援军,还要更重大的威胁吧。
没能掌握到他们改变性质的徵兆,是个严重的失态。正因为如此,就算受到在会议上得知消息的出席者们,有如谴责一般的视线瞪视,也只能甘愿承受吧。
「……尽管如此,变化也来得太过急遽。尽管我们自以为很熟悉帝国军这个组织,不过战争这种极限状态,有可能让他们急遽产生变化吗?」
坐在行驶在莫斯科街道上的车内,罗利亚思考著。
目前根基所面临到的,是照这样下去的话,会让联邦这个国家体制无法保持正统性的迫切危机感。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