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况来讲,你真的认为能找到我们所希望的对象吗?」
「下官相信有可能。」
杰图亚中将用眼神催促谭雅说下去。
或许是他沉思时的习惯,笔直凝视自己的视线依旧伶俐。
正因为如此,谭雅依照理论说出答覆。
「杰图亚中将阁下,我们与占领地区的居民之间,确实是已经发生了问题。结果让当地居民也在某种程度内,沉迷在血腥与憎恨之中……所幸,他们有著可以比较的对象。」
「你说比较对象?」
「是联邦的统治。明确来讲,就是民众还尚未放弃期待,有办法修正他们的判断,让他们认为比起残酷的共产主义者,粗暴的帝国军还比较好的程度。」
「也就是要让他们认为,引发问题的只是激进分子吧。很好,就假设能与他们合作吧。你是想在占领策略上,使用当地势力吗?」
「是的。」谭雅点头答道,而就像是在吟味她的话语一般沉思片刻后,杰图亚中将摇头说道:「很困难吧。」
「老实说,我不觉得会有好处。基于负责后勤的观点,我可以做出断言。毕竟比起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家伙,明确知道是敌人,就某种意思上来讲,对应也相对会非常轻松呢。」
让人只想长叹一声的意见。这要是蠢蛋因为自己的愚蠢发出的喃喃自语……只要觉得这很蠢,一笑置之就好。
对谭雅来说,叹气的理由很单纯。
「这是很确实的意见,不过要说到是敌是友,他们毫无疑问是友方吧。」
杰图亚中将是与蠢蛋截然相反的战略家。
理解作战层面,精通后勤情况,作为战务的第一人,甚至能斡旋在政军之间的英杰。大致上,难以说是完全偏向武力的军事偏重主义者,是在帝都柏卢之中,能不论理由,改善文武官之间互相仇视情况的人物。
就连这种人物,都在滴酒未沾的情况下……说出不得不断言是错误的理论?
帝国军的典范,居然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吗?
「什么?……提古雷查夫中校。没想到我会有一天需要指出你的错误。那里堆著一叠当地部署的野战宪兵队的报告书。你就挑喜欢的拿去看吧。」
「阁下是认为,没办法判断他们是敌是友吗?」
「没错。」
啊,真想叹气。
理由很简单。因为混入了错误的资讯。杰图亚中将的判断,就因为不正确的拼图,遭到了无可救药的扭曲。
「阁下,坦白说。野战宪兵队他们大半就连『联邦官方语言』都不会说。刻板印象、偏见,以及依赖著无法确定信赖性的翻译,这一切的错误,最终导致了该称为妄想的误解。」
「……说下去。」
「有必要整理状况。我们必须要区分出敌人与友方。而且,大多数的联邦内少数民族,比起我们,是更加地敌对共产党。要建立同盟关系,绝非不可能的事吧。」
「所以──」谭雅带著确信,回望著上司的眼睛做出断言。
「比起优秀但鼻子不灵的猎犬,更应该雇用明白情况,平凡的当地猎人不是吗?」
沉思数秒的杰图亚中将,就在这时蹙起眉头开口。
「……有道理,不过问题就在于,有没有这么刚好符合需求的猎人存在……很好。是谁?提古雷查夫中校,毕竟是贵官,应该已经想好对象了吧?」
「是的,我认为现有占领地的『警察机构』与『民族议会』,是最适当的对象。」
「真是崭新的观点呢,中校。」
朝自己瞥来的,是来自杰图亚中将双眼的险恶视线。
看来他相当不中意这项提案呢,谭雅在心中懊恼。就连对谭雅来说极为「妥当」的提案,对帝国军枢要也仍旧是激进派的意见啊。
「我想你应该知道,不过我可是听野战宪兵队表示,他们正是『游击战的温床』,是有必要解除武装的对象。至少我也有收到报告,已在扫荡游击活动的过程中,确认到类似的事例。」
杰图亚中将语带牢骚的这些话,确实是会仔细阅读报告书,致力于理解现场的优秀长官,所会采取的手段。
但是──谭雅拚命地开口。杰图亚中将等帝国军人们,就只是不知道,世界观的差异这一项要素。
「阁下,我认为有必要切换视点。我们确实是帝国臣民。不论是东部出身,还是南部出身。所以,我们才会是莱希的同胞。」
「所以呢?」
「的确,不论是当地的『警察机构』,还是『民族议会』,确实是都参杂著『游击队』。就这层意思上,会觉得联邦市民们连成一气,共同对抗著侵略者,也很有道理吧。」
「可是──」谭雅铿锵有力的断言。毕竟,杰图亚中将用来把握状况的资料,打从前提部分就犯下了根本性的错误。
「阁下,还请听我说。这全是错的。」
如果前提是错的,哪怕是再敏锐慎重的战略家,也都会犯错。因为他们不可能理解到正确的实情。制定战略之际,错误的情报分析,将会导致致命性的失败。
正确的当地情报与正确的情势理解,必须要是一切的基点。
「就我实际与游击队交战过的经验来讲,游击队确实是存在,但并不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