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卡中校,意思是……他们认为不该给敌人多余的时间吗?」
「没错,他们担忧这会给敌人重新编制的时间。」
乌卡中校所说的,是帝国军参谋本部作战参谋们的思考逻辑。让人困扰的是,听起来,这个理论「也一样是对的」。
在大规模战线上重新编制部队,整理战线。以军事观点来看,这会是必要措施吧。毕竟,让军队毫无秩序的分散各地,将会大幅损害其战斗力。
另一方面,倘若要重新编制,可就没办法攻击了。
这会让敌人承受到的压力锐减吧。换句话说,如果我方为了重新编制战线停止攻势,也会同样给予联邦军他们缓冲期间。毕竟,就唯有时间会平等分给每一个人。
这样一来,对方也肯定会重新编制。这就某种意思上,会是永远的两难困境。
「作战领域的家伙们,还有卢提鲁德夫阁下,似乎认为这次的攻势就算多少有些勉强,也想要包围歼灭联邦军的野战战力的样子。」
因此,当乌卡中校望著车窗外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谭雅就算再不愿意,也理解到上头的意思了。
「是希望能早期解决问题吧。」
「……在冬季逐渐逼近的状况下,是吗?」
现在还是八月。不过,也已经是八月底了。就算整个九月没问题,但要说到适合军事行动的天气,能否保持到十月底,就让人非常担心。
「时间是有限,但还不到绝望的地步吧。所以要活用我军的机动力,进行大规模的侧翼包围运动。」
听到的瞬间,没有蹙起眉头,全是靠著自制心吧。
能保证一个月。只不过,无法保证到两个月。愚蠢的豪赌。以大规模作战来说,风险也未免太大了。要是能这么批判的话,会有多么轻松愉快啊。
然而,不背负风险就无法获胜,这不论是市场经济还是在战场上都一样。
「参谋本部的试算结果是?」
「意见出现分歧。」
会分成赞否两派也是当然的吧──就这样点头附和也很失礼吧。
尽管如此,也依旧想露出暧昧的微笑。对谭雅来说,她还能充分预想到,参谋本部这阵子会是晴时偶爆炸的天气。
「照作战他们的说法,就是『现在还存在著以战略规模包围歼灭所需要的缓冲时间』,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度。说什么只要有两个月,就能『做给你们看!』这样。」
「就连有没有两个月都很让人怀疑啊。」乌卡中校一面感慨,一面把话说下去。
「另一方面,立场偏我方的那些战务则是气炸了。说他们这么做,是让本来就很脆弱的补给线暴露在危机之下。似乎是认为,既然无法确实确保两个月的期限,就想在大雪妨碍作战之前,将剩下的期间用来准备过冬。」
「还真是任性的说法呢,乌卡中校。」
低吟了一声的乌卡中校,也有自觉吧。不过,谭雅特意继续说下去。
「反过来说,要是给予敌人重新编制的时间,就很可能要靠脆弱的补给线,不断支撑著恐怕会长期化的战线。若要说到风险,战务方的计画也有吧。」
「理论上,就跟你说的一样吧。但麻烦的是,双方的理论都有著相当的正确性。」
正是如此。
这正是这个问题的根本,谭雅在心中独白。现实有许多情况,往往必须从两难的选择之中,选出自认为比较好的选择。
如果能有完美的情报,情况就会不同也说不定,但情报总是不完整。只能从有限的手牌中,选出最好的推论。
「考虑到敌人的动作缓慢,积极案的成功机率说不定会再高一点。」
乌卡中校就像发牢骚般说出的每一句话,在理论上都很正确。
「要是敌人无法有效活用时间『的话』……『只要』我方能有效活用时间,也会有利于我们重新编制,建立起坚若磐石的态势。」
的话、只要的连续假设。未知的要素未免太多了,让人想长叹一声真受不了。
「乌卡中校,可容我插句话吗?」
「当然。」乌卡颔首答应。尽管不是想趁著这个机会发问,不过谭雅还是问出她十分在意的主题。
「我只有听说,我们的任务是要掩护主军。如果能请教一下,参谋本部内部的议论,与我们的新任务有何关系的话,就再好也不过了。」
最前线的转调命令,还有突然来到眼前抱怨起来的军大学同学。要认为这只是偶然,是不可能的。
过度的猜忌,只会让人陷入低劣的阴谋论吧。然而,要说这次的相遇并不是安排好的,就是骗人的。
「双方的意见对立。而且双方不论好坏都是实用主义者……讨厌空泛理论的类型。」
「诚如你所说的,双方都是重视现场的军人。」
「该说正因为如此吧。提古雷查夫中校,我很同情你。双方在理论上没有对立,都希望能在现场进行验证。」
验证这个单字,让谭雅歪头不解。不对,等等。现场验证不就是……正当想到这里时,乌卡就接著迅速说出结论了。
「极端来说,似乎是要根据敌军的实情调查,做出结论的样子。」
「该主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