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规矩的吗?要是让尊夫人得知你如此失礼,想必会很难过吧。」
「喔,没想到居然会让我深爱的妻子与孩子们伤心。军务还真是麻烦呢。不得不服从军令的自己还真是不幸。」
彼此在敬礼与答礼的同时,互相开著玩笑。
不过,这里应该是要狂妄大笑的局面。真是可悲,看样子耿直的乌卡中校,并不具备开玩笑的品味呢。应该是前线勤务的经验不足吧。
乌卡中校本来就是与玩笑和幽默无缘的类型。看样子,是没能在最前线的现场上,培养好幽默的品味。
「哈哈哈,就用这作为遮口费,希望你当作没发生过这件事吧。」
就在这时,谭雅忽然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全身顿时僵住。
……不会开玩笑的人,尽管笨拙,却突然开始学著说玩笑话了?这还真是相当不妙的变化徵兆啊。
不论是自己,还是乌卡中校,本质上都是不苟言笑的人。就算没深交到足以断定对方的个性,也有著这种程度的确信。能通过军大学选拔的将校,不论是好是坏,都有著强烈的个人特质,要不然就是像自己这样个性笃实的将校。
乌卡中校跟我,要说的话,都属于勤勉认真的将校。自己会脱离常轨,或是说学到讽刺的品味,最大的理由也是后天的外部环境,也就是最前线的残酷经验所造成的。有别于不醉就没办法战争,必须要在最前线培养幽默感的自己,乌卡中校应该是没有这种必要才对。
这样……一点也不像他。尽管如此,却开起笨拙的玩笑?即使眼角看起来在笑,也感受不到一丝的笑意。
「……这是?」
「是透过驻外武官管道弄到手的阿拉比卡咖啡。我想前线应该很难取得,就在参谋背包里装了两公斤带来了。顺道一提,有一百克已经烘焙好了,其余的则是好好装在密封罐里。」
「喔,这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乌卡中校笑著回了句「别在意」,将背包递给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同时坐在谭雅对面的位置上。
……甚至还关心起最前线的状况。虽是担任后方勤务的参谋将校理想的表现,不过坦白说,乌卡中校是不太喜欢公私不分的人。
换句话说,这会是个足以「让他的良心允许他这么做」的问题吧。尽管没表现出来,但自己的心境,就像是个要被送去就快爆炸的巨大炸弹拆解现场的未爆弹处理人员。
「这次是以阔别许久的前线视察为由,来看看老同学的状况。待在参谋本部担任内勤,久了也会让人眷恋起外头的空气呢。」
「战斗群的指挥官,有著许多自由裁量权,是坐起来很轻松的位置喔。」
「还真是羡慕,似乎会变成我在单方面地抱怨私事呢。」
乌卡中校是在参谋本部的魑魅魍魉之中,少数个性严谨的军大学同学。他会像这样摆出一副要谈私事的态度?
大致能察觉到,也就是说他带来了某种不能让他人听到的事情吧。是非正式的传言。是没什么好事的前兆。
该死的混帐东西。
总归来讲──谭雅在心中重新抱怨。乌卡中校是大型冲突的传达角色。我诅咒那群想把多余的辛苦硬推给现场的高层。
「这也没关系喔。我可是被容许在外头自由行动之身,连个抱怨也不听怎么行呢。对了,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不好意思,想麻烦你帮我磨个豆,泡个咖啡过来。尽可能泡得细心一点,『慢慢来就好』。」
「我知道了。请稍微……我想想喔,就请等我三十分钟左右吧,我会准备两杯过来的。」
明明就没有特别强调最后一句话,也依旧能确实察觉到我的意思的副官,真是太棒了。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伴随著漂亮的敬礼,规规矩矩地离开。
目送走她的背影,将包厢门锁上。
好啦,谭雅向乌卡中校说道。
「……那么,正题是?」
「是无聊的传言……没想到我会有这么一天,要告知友军这种事情。真是懊悔到快吐了。贵官要是能喝酒的年纪,我应该会带瓶酒过来吧。」
耿直的军人,居然在值勤时说他想喝酒?
「唔?」
尽管内心里不断感到无声的震惊,谭雅在表面上依旧是佯装冷静,只是歪头表示不解。
「中校。杰图亚阁下担心这次的攻势过于『扩大』了。尤其是严重反对,要将大规模的战斗正面,更进一步扩大的决定。」
「这不是很有道理吗?」
忍不住点头认同。
杰图亚中将的想法,是非常踏实的安全策略。只要不扩大战线,将重点放在重新编制战力上,就不用被雪与泥泞绊住,专心作业了。
面对东部的泥泞与可怕的极寒,想要不受阻碍地展开行动,就必须要做好准备。这只能说是非常有道理的想法。
「问题在于,卢提鲁德夫阁下的意思。」
「……也就是作战局那边的见解吗?」
「没错。」听到他这么回答,谭雅当场僵住。实际担任军事行动计画的那群人,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是不错。只不过,像卢提鲁德夫中将这种「积极的作战家」反对起安全策略,只会是某种麻烦事件的起因吧。
「……他们的意思是?」
「作战那边重视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