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理由啊?而且,只要我们立下战功,党那些该死的家伙,应该也会不得不稍微听从我们的意见喔。」
「也就是说,只要打败帝国,生活的状况也会变好?」
「不就是这样吗?毕竟,党为了防备你们,可是干得非常嚣张。如果不需要再跟你们战斗,日子也会过得稍微好一点吧。」
「嗯──相当有意思呢。那么,关于你的所属部队,有些问题希望你能回答……」
拜斯与谢列布里亚科夫,继续与敌兵对话。
不过对谭雅来说,这已经怎样都好了。重要的是,所得知的事实。
敌人并不是……「联邦兵并不是共产主义者」。
就这一句话。
这一句话,正是关键。
同时就算再不愿意,也目睹到自己等人究竟是犯下了多么难以挽回的错误。
审问结束后,在将敌兵赶出去的房间里,谭雅就只能像是恍惚似的瞪著天花板。
「中校?」
他是在担心自己的状况吧,倘若是平时,应该能够理解这点。
然而,就唯有现在,没办法。
「……混帐东西!」
口中发出的咒骂,是针对自己与本国的粗心大意。
「居然是拋弃意识形态的伟大卫国战争啊!难怪战意会『太高』了!啊,真是该死!居然会是这样!」
拜斯少校一脸茫然。战斗中能理解我的意思,快速做出反应的副指挥官,理解力差劲到让人焦急难耐。
为什么就是无法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
「不懂吗!我们以为是在跟共产主义者作战,却一直在跟民族主义者战斗啊!」
亲口说出的这句话的意思。「与民族主义者的战争」。愈是去想,谭雅就愈是想抱著头蹲在地上。
完全是失策。
是会在史书上留名的典型蠢行。
一旁深思起来的拜斯少校,应该很快就能理解吧。谭雅非常清楚他的脑袋本来就很聪明。
但是,已经没时间等他慢慢想出正确解答了。
「我们……我们帝国,就像是在跟错误的敌人战斗!这样别说是打倒敌人,简直就是在赠盐予敌。」
「我们的行动,会对联邦有利……?这种事情,有可能吗?」
「拜斯少校。照现在的做法,我们愈是战胜敌人,就会让敌人愈加团结。只要我们胜利,就能削减敌方抗战意欲的预期,是完全落空了!这不会促使敌方瓦解!是相反!会刺激起他们的连带感,让抵抗变得更加强硬!」
如果要与意识形态战斗,只要攻击意识形态的有效性与正当性就好。就这点来讲,共产主义的缺陷已受到证明。至少是Q.E.D.(注:证明完毕)了,谭雅个人对此深信不疑。要展示共产主义有多么的没效率,应该不是个难题。
但是,不能与「民族主义」战斗。
「……『有谁不爱祖国』吗?」
「是的,俘虏确实是这样说的。」
「祖国」面临了危机。不能说联邦的民众,没有对共产党抱持著不满、怀疑与愤怒。但是,比起这些情绪,联邦的诸位市民,决定为了「祖国的危机」奋起。我们以为是在与共产主义者战斗的行为,点燃了民族主义者的爱国心。
民族主义是没有道理的。那是一种感情、一种情绪。
即使攻击共产主义,对民族主义者来说,也像是在火上加油。这样一来,就算民族主义者讨厌共产党,也会为了与帝国这个「共同的敌人」战斗,与他们团结一致吧。
赠盐予敌就是在指这一回事。
「这是何等失态啊。应该要更早注意到的。」
帮忙口译的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的语言能力,似乎比野战宪兵们还要格外确实。就连那些细微的,往往会在直译时省略的言外之意,她都会确实拾起,适当地意译。
适当的口译与适当的翻译员,是在掌握特别核心的本质时,所不可欠缺的存在。魔鬼就藏在细节里,就连对话也是如此吧。
联邦兵并没有隐瞒,打从最初就这么说了。
表示「我们是为了祖国而战」。
「我头痛起来了。为什么都没有人注意到?」
忍不住想发起牢骚,就是在指这一回事吧。
不知道是发了什么差错,让野战宪兵队那些家伙,把这解读为「是为了意识形态而战」。大概是因为,他们没有深入思考,俘虏口中的「为了保护联邦而战」的意思。即使有经过口译,语言能力也不如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优秀也说不定。
啊,不对,谭雅想到这,就订正起一个误解。
「宪兵队他们一直都在追著共产主义者的屁股跑。假如他们对在本国的经验印象深刻,就难怪他们会有这种刻板印象了。」
宪兵队一年到头,都在与国内信奉共产主义的共产主义细胞进行治安战,让他们的思考逻辑在无意识之间,将联邦与共产主义融合在一起。
「也就是说,野战宪兵队他们遭到制约了,只要是与联邦有关的事物,就会毫不质疑地与共产主义连接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