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的报告时,杰图亚中将当场就将手中整叠的报告书甩在地上。
变脸之快,足以让任何一位感觉正常的将校,吓得面无血色。整叠甩在地上的报告,就像呈现出杰图亚中将的愤怒一般,散成一张张的纸片飞舞开来。散发出大概是从军以来,首次看到如此程度的暴怒。
就连训练小队的随队中士,也不曾有过这么显著的愤怒表情吧。老实说,甚至让我感慨起,原来人类可以暴怒到这种程度。
不过……
有注意到的人,会更加惊叹吧……提古雷查夫少校惊讶地看著这一切。不是从容,也不是遭到否定的盛怒,而是惊讶。
那个……那个战斗人偶,有著人类外型的怪物,竟露出了简直像是受到惊吓的表情。
「回答我,少校。贵官究竟是基于怎样的理由要放弃军务?」
「阁下,下官难以理解质问的意图。」
质问的意图很清楚。说穿了。就是即使有受到后方的干涉,但她的言行还是深深跨越了可容许的界线。
究竟是基于什么样的意图,让她说出这种否定军方与参谋本部的面子,并加以蹂躏的言语暴力啊?
「我就再问一次。贵官不仅不希望东部勤务,甚至还希望担任本土,或是西方的非战斗任务是吗?」
「是的,中将阁下。下官是打算在执行军务之际继续全力以赴。阁下所谓放弃军务的疑虑,请容下官表示惊讶之意。」
「抱歉,你是说,你无法理解吗?」
「是的,阁下,就诚如你所说。下官无法理解。」
不对她有如半放弃军务的申请做抗辩吗?就连雷鲁根都能清楚理解到,杰图亚中将话中暗指的质问意图。
尽管如此……
尽管如此──
她却说难以理解质问的意图?
提古雷查夫少校意想不到的回答,让在场众人还有他,都不由得在这瞬间僵住了。这家伙,提古雷查夫少校,她刚刚说了什么?突然强烈觉得,眼前的存在是个难以理解的怪物。她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什么?难以理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少校。像你这样挂有别名的精锐,为何会希望从事后方勤务?」
没错。
问题就在这里。
谭雅‧冯‧提古雷查夫少校这一名魔导师的军历,对她来说,也等同是大半的人生。她才这点年纪,就已在军中度过了半生,而且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待在最前线的战场之中。
然而,她却开始逃避最前线勤务了?
与其说是在询问她究竟有何心境变化,有一半更像是在逼问的杰图亚中将不停地追问之下,所以才会这样吧。
就像是终于放弃似的,提古雷查夫少校喃喃吐露出她的心情。
「阁下,下官收到的命令,是去直击联邦首都。下官就只是遵从参谋本部的命令。在这种遵从命令却遭到审讯的状况下,下官的理解是,自己服从战斗任务的资质,遭到了质疑。」
「……你这话是认真的吗?」
「当然,阁下。」
然而,关于这点,提古雷查夫少校的回答就某种意思上来讲,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顽固坚持著自己的正确性,就军人来说,也吐露了极为深刻的不信感。
光看外表,她就像是第一次跑腿回来的小孩子,自信满满地昂首挺胸,散发著一种「我把拜托的马铃薯买回来了,而且没有买错喔」的氛围。
……简直就跟现场完全不合的氛围。
「那么,你的这些言论,是因为遵照参谋本部的命令行动所导致的结果,让你遭受到审讯会审讯,才会这么说的吗?」
仔细一看发现杰图亚中将的额角正在抽搐。不对,这不用看就知道吧,雷鲁根苦笑起来。应该不论是谁都不会想站在现在的阁下面前。毕竟那个杰图亚阁下正用全身散发著暴怒之意。
「是的,阁下。为了支援东方主战线,下官遂行了所命令的佯攻任务。可是,既然下官是个就连基本的军务行动都会遭到质疑的将校,那么下官大概是欠缺从事作战行动的适性吧。」
「……你难道没注意到自己的主张,意味著怎样的意思吗?还是说,你实际上根本就懂,只是在玩火而已吗?」
看人在火药库里玩火,肯定就是这种心情。提心吊胆著,不知道何时会爆炸。比起心跳加速,更有种胃部绞痛的感觉。
今天刚好在场的雷鲁根上校,只能感慨自身的不幸。运气好的话,就去喝瓶比葡萄酒更烈的威士忌,把这件事忘掉吧。
……如果忘得掉的话。
「是的,并不是这样的,阁下。下官身为军人,认为自己就只能遵从军人的行动规范行事,也如此相信著。」
所听到的,是少校就像是无法理解质问意图的答覆。尽管一副问心无愧的态度。脸上却挂著,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被长官逼问的困惑表情。
「少校,对于我的质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相对地,中将──
他浑身充满的愤怒,已达到一个人不可能在脸上露出比这还要愤怒的表情的水准。
是如果可以的话,绝对不想靠近他半径一百公尺内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