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到要派谁去通知这件事,心情就郁闷起来了。」
……也是,被派去传达这件事的外交官心情应该会很差。至少对联合王国的外交官来说,灾难的种子已经播下。
不过,也有人冷淡地认为,事到如今两国美好的信赖关系,才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事产生变化。所谓,这种程度早就司空见惯了。
统一历一九二六年三月十八日 帝国军参谋本部
愁眉苦脸的男人们。
紧握的拳头与苦涩的表情,如实述说著他们的内心如今还在为深刻的烦恼所苦,任谁都对引起这种事态的原因感到严重头疼。
他们的模样,就宛如得知战败的爱国者们一般让人心痛;就像是梦想破灭的士兵们茫然自失一样,散发著惹人落泪的哀愁感。
然而……
有别于他们的凝重,在他们一同苦恼呻吟的隔壁,人们则是发出狂热的欢呼声。
人人都说这是历史性的伟业,赞美著帝国军。对于军方作为单方面宣战的报复,果敢直击敌国首都的行动发表支持的言论。
平时总是痛骂军方的对应太过软弱的极右是赞不绝口。另一方面,还被评为是自我奉献的伟业,就连对军方抱持批判态度的极左都不得不闭上嘴巴。
「莫斯科遭受帝国军特种部队直击」。
这道消息,让帝国臣民沉醉在狂热之中。不对,是几乎所有人都将这视为一大壮举的陶醉在气氛之中。
然而,正因为如此。正因为如此,帝国军参谋本部才会对这种过头的事态感到茫然苦恼。
「基于政治要素的攻击许可申请」。
对于这所代表的意思,提古雷查夫少校与参谋本部,在认知上有著决定性的差异。发出许可时,参谋本部的认知最多就是威吓首都的程度。
毕竟,好歹也是一国的首都。以袭击行动作为佯攻,是有一定以上的意义。所以,就诱饵来讲还算不错吧。
怀著这种随便的感觉──虽然这么说会有语病。总之,就是认为事态顶多就是示威飞行的程度。说起来,就连侵入首都的可行性,参谋本部都有半数的参谋表示质疑。
相对地,提古雷查夫少校实际上的行动,就只能说是毁灭性的。侵入首都上空。光是这样,就足以让联邦内部抱持相当严重的政治问题。不过,要是只有这种程度,就单纯是一个政治宣传的好题材。
没错,要是只有这种程度的话。
袭击一国的首都,将其政治中枢、秘密警察本部、政治象徵尽数粉碎或破坏,然后得意扬扬地高挂起国旗,还在敌国首都齐唱国歌并高呼万岁,用不知从哪弄来的器材拍摄纪录影像。
还特地为了追求上镜头的影像,不断地重复焚烧红旗用来拍摄,当听到报告时,完全听不懂这到底是在说什么。
听说还是提古雷查夫少校亲自拿著摄影机在拍摄纪录影像。这光就外表来看,会因为幼小少女抱著摄影机的模样感到温馨也说不定。不过,想当然的,当时参谋本部的众人是怎样也不觉得温馨。
倒不如说,甚至觉得她是拿著摄影机作为武器的某种难以言状的东西。
「……没想到她会做到这种地步。不对,该说是让她做到这种地步吧。」
接获报告的杰图亚中将,脸色并不太好。不对,该说是脸色惨白吧。现在想想,她确实一直都是名彻底的联邦批判论者。
在国家总体战之际,比谁都还要强力主张共匪的排除与防谍。
岂止如此,还是对两面作战发出警告的传统一派。这一派的论点很明确,就是一旦有机会击溃一方,就要接著彻底击溃另一方。内线战略与提古雷查夫少校所称的引诱歼灭战略,对共和国非常有效。
不过,该说正因为如此吧。得到战略自主权的帝国该怎么做?要是被问到这种问题,提古雷查夫少校的答案肯定是将联邦彻底击溃。该说她姑且有先确认吧。是为了确认可否动手,才向本部确认政治上的顾虑。
拜这所赐,让她能毅然实行毫无煞车的破坏行动,将联邦的面子体无完肤地粉碎埋葬掉。这一言以蔽之就是「做过头了」。
「……这毫无疑问是大功一件。既然是直击敌方首都,就必须认同参与部队获得勋一等的荣耀吧。可是,第二〇三航空魔导大队显然做过头了。他们尽管能干,同时也是毫无节制的麻烦制造者。」
直击敌国首都。同时,即使是暂时性的,但依旧是将帝国的国旗挂在敌国首都,这毫无疑问是大功一件,而且还特地由大队长亲自拿起摄影机将过程记录下来,做得相当彻底。
至少可以说,提振战意与佯攻的初期目的是完全达成了。
「与联邦的和解案呢?」
「……在这种状况下,你觉得有办法试吗?最高统帅府那边可是在讽刺,这下恐怕连要跟中立国接触,外交部都会窒碍难行吧。」
「也是呢。」
这对希望能早期结束的参谋本部来说是天大的恶耗。毕竟,原本是试图与保有紧密联系的联邦军交涉来寻求停战,但双方的联系,就在这短短几天内完全中断了。
这是让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还重要的对手颜面尽失,甚至还践踏尊严的行为。
帝国臣民尽管大声喝采,但就连这些喝采声都成为了参谋们的头痛来源。这不是能提出议和的氛围,甚至还有声音要他们明天就去让联邦签下城下之盟。
在这种局面下,本来就很困难的交涉,已变得几乎没有可行性了吧。用西洋棋来讲,就是打从开局就被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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