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握有行政官的权利,总归来讲就等于是握有人事权。一点点地,再一点点地,将仰仗自己鼻息的人物,送到不怎么显眼但重要的位置上。
然而,看在不把他视为竞争对手的人眼中,这些人却被视为方便使唤的部下。所以他那决定性的崛起,就在无人阻止之下达成了。毕竟直到那决定性的瞬间为止,任谁都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行政官员。
然而,他一如字面意思地掌握大权。
没错,在名目上是以自豪有著比他更伟大的经历与名声的前任者们担任长官吧。然而在这些长官们底下,负责关键实务的却是他所派去的人。
不著痕迹地。
对他的野心来说,这尽管微不足道,却成为了决定性的关键。在无人察觉之下,他掌握了政权的实务。掌握实务的他,自然而然地成为政权的核心。当政权的前任者在死前终于注意到他的危险性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就连他太过危险的警告也无人理会。觊觎政权首长位置的人没一个想认真追究,把警告当成耳边风。但他们以自己与一家老小的性命和财产作为代价,弥补了这个可说是致命性的错误。
就这样,约瑟夫这个男人,夺取了联邦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国家。
他深信不疑地认为,自己是联邦唯一的正统领导者,肩负著让强盛联邦复活的历史使命。
他的内心狡猾,是名工于心计的男人。
看在他眼中,帝国的存在应该就只是能够容忍的障碍。假设只有联邦存在,资产阶级们对于共产主义的憎恶,将很可能促使同盟诞生吧。
但反过来说,只要有帝国这个扰乱利害关系的要素存在,资产阶级们应该就会成天埋首在近亲憎恶之中。即使不太情愿,但就连联邦军都认同这种战略思考的正确性。
然后,情况突然发展到开战。
别说是帝国,就连对联邦来说,这都可说是太过突然的变化。
就在所有人都想知道那名独裁者的真正意图的数个月前,约瑟夫正独自苦恼著。
因为作了恶梦。
起先是那天晚上的事。
就在肃清成功后,边想著那些讨厌的军方干部会发出怎样的惨叫,边享受著格鲁吉亚葡萄酒,打著瞌睡的时候,他突然惊醒过来。
某人向自己说话的声音。
宛如讴歌、宛如诱惑似的,某人向自己说话的体验。尽管温柔,却会让听到的人感到恐惧的声音。
「……的……造……问题…………,……想……」
像是在控诉某件事的声音。事到如今才有罪恶感吗?他最初是把这种感觉一笑置之。
早在很久以前,就会不再对肃清感伤了。约瑟夫残存的些许人性,已伴随著深爱的妻子逝去而消失。
事到如今,就算会因为肃清感到烦恼,也不会罢手。毕竟,这是杀还是被杀的问题。一旦罢手,自己就会遭到叛徒的利刃杀害。
「……,……想……,就……简单……」
是想要我改变主意吗?
无法拯救自己的圣经,早在少年时期就拋弃了。要教化那些迷信过深的家伙是很费工夫,但也只要将他们从这世上一扫而空就能解决了吧。罗利亚在这点上实在相当优秀,让约瑟夫首次感到满意。
「……能解……」
然而,在脑中呼唤的声音,完全没有止歇的迹象。看来就跟所担忧的一样,与魔导师有关吧。不同于能够替换,换句话说就是随时都能拖去砍头的士兵,魔导师的管理很困难。留下那些能以个人之力对抗组织的家伙,将会造成后患。
正因为如此,才会先下手为强,防范动乱分子于未然,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以某种自己难以理解的方式进行干涉了吗?边压抑著烦躁感,边为了把警备主任找来伸手拿起听筒。同时想著,视情况,说不定该把负责人给换掉。
然而,拿起听筒却是让他后悔一辈子的决定。就像是直到方才都还类似杂讯的声音,在变得清晰之后,经由听筒突然传入耳中。
「你们的存在造成了问题。很好,那就想看看吧。没错,只要想一下,就知道这事很简单。只要你们不存在,问题就不会发生。」
就像是某人正盯著自己的冰冷恐惧。心脏被揪住的感觉,完全是在指这一瞬间。
「死能够解决一切。因此,我要向共产的走狗们做出以下宣告:汝,朱加什维利。叛教者,汝将遭受神罚。使徒即将到来。如今,使徒即将从西方到来。肃清汝等东方蛮族。畏惧使徒的神罚吧。」
说什么使徒啊,他忍不住反驳。
小时候常听的故事中,说神会为了救济与审判,派遣使徒下凡。然而……这种事一次也没有发生过。
神是妄想。
神是不存在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他如此说服自己。然而在他心中……却无意识地注意到,这种恐怖的事态说不定是有可能发生的。
……西方。
没错,是西方。没办法无视西方的帝国。
遭到三方向围攻的帝国,在所有战线上大获全胜。现在要是不阻止帝国,不论神存不存在,联邦都要……独自面对……那个……强大的帝国军。
尽管不愿意去想,但万一要是……深思至此,他注意到自己被迷惑了。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啊,肯定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搞的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