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花板。眼前所展开的是永无止尽的推卸责任与你来往我的挖苦。瞥了一眼这种情况后,再度低头看起手边的文件。
这份战斗报告书就连要整理出来,都必须得花费相当的辛劳。不过就是一次交战的报告,就让戴‧乐高将军写到精神严重疲惫。手上文件记载的大半报告,比起跟帝国军的交战过程报告,有绝大部分是在谴责同僚与赞扬自己等人的荣耀。
要说到殖民地军的那些家伙就让人想长叹一声,他们肯定是直到现在都还极为认真地以为,名誉、勇气与骑士道是重要到需要用战斗报告书的大半页面去撰写的义务,甚至让人感到时代错误的一群人。
为了会议的会议这句话还说得真好──我偷偷嘲笑起来。这是在为了夺回祖国而展开行动之前,很可能会先自取灭亡的状况。从本国跟随而来的将兵们的不满也快达到极限。
……然而,不对,如今正是因为这样才要采取行动。
正因为看出这件事,戴‧乐高将军才会耐心十足的配合这出闹剧。认为要找出最佳的时机,忍耐是必要的。
「来审议丘鲁斯收复计画吧。」
然后,认为现在时机已经成熟的他,一开口就无视起会议室内的喧闹,以最高指挥官戴‧乐高将军的身分淡然宣布。
说起逃离前的阶级,戴‧乐高将军是少将。相较于年龄算是极为高位,但同时也是有著许多前任的阶级。
实际上,聚集在这间会议室里的将官之中,他是最为年轻,阶级也是由下往上数会比较快。照道理来讲,他应该是要退居前任者们背后的一名将官。
尽管如此他却身居上位的理由,单纯是因为职责。基于共和国军国防次长暨陆军次长这个职位。正因为拥有在必要时代替国防大臣指挥军队的权限,他才能率领逃离的共和国军。
「军队的集结状况如何?」
「恕我失礼,戴‧乐高将军,你刚刚是在说什么?」
当然,就算拥有权限,这也只不过是文件上的事。
被派遣到殖民地防卫军的将官们,虽说大半都是脱离升官道路的人,也依旧是戴‧乐高的前任者。
怎么可能会唯唯诺诺地听从远比自己还要年轻,而且军官学校的年次也远远不如自己的少将指挥。
况且──戴‧乐高将军以某种清醒的想法补上一句话──看在像殖民地军的将校们这种被赶出本国的人眼中,像自己这样在中央平步青云的人应该是让他们很不愉快吧。
名目上是为了夺回祖国聚集在一起,但自由共和国的内情其实相当混乱,这种实际情况不是别人,正是戴‧乐高将军自己最为清楚。考虑到这些情况,虽说只是姑且听从,但殖民地军肯勉强在组织面上接受自己的指挥权,只能说是运气好了。
只不过,这与其说是指挥权获得认可,倒不如说是因为别无他法,所以殖民地军的指挥官们才没有反对。就算是这样──戴‧乐高将军认为自己在他们之中是最有实力的人。毕竟,光是能在某种程度内倚靠手上握有本国部队的事实,就让他受益不少。
他在逃离本国时所率领的部队,尽管有一部分缺乏实战经验,但整体上也包含复数的莱茵战经验者,外加上当时正在中央更新装备,所以算是实力非常坚强的部队。
而且指挥系统打从一开始就以戴‧乐高为中心建立完毕,所以不论向心力还是纪律都落实得很彻底。
装备即使存有补给的问题,但最为完善的也是本国逃离组。比长年待在当地的家伙们还要充实。这种情况正好说明了殖民地军的水准吧。更重要的是,因为有与本国前来的精锐魔导师们会合,所以就连战力也是独占鳌头。
然而──同时戴‧乐高也在心中警惕自己。
一切也就只有这样。
不论是与殖民地行政当局的关系,还是各种后勤的负责人,全都得依靠殖民地军。外加上,虽说是被弃置在这种地区,但将官阶级依旧凌驾在本国军队之上。
就结果来说,至今就因为这种紧绷的关系,让状况与其说是组织性战斗,更像是在自己打自己的。
「已有结论了吧,我反对。」
最主要还是戴‧乐高自身的立场也相当暧昧。哪怕是一道军队的集结命令,想要下令都必须得要经过繁重的手续与谈判。就连身为国防次长的权限,也会面临到殖民地官员们不作为的消极抵抗。
就算在会议上发言,在座将官们也会毫不在意的反驳。而且还一脸认真的宣称,自己等人时代错误的价值观是忠于名誉与荣耀的骑士道精神的表现之类的话。
不过就戴‧乐高的理解,这追根究柢还是在反抗越过他们执行的事务吧。
就连今天也一样,竟然反对让以丘鲁斯收复计画的名目集结的部队进军。凡事都是这样。终究是跟装在旧皮袋里的新酒一样。(注:马太福音第九章17节)
说到底,本来应该是要靠这批部队支援联合王国部队防御,然而当联合王国寻求增援时,这些家伙的部队却给我搞出欠缺燃料而无法行动的丑态……也有可能单纯是双方关系恶劣,但这实在是愚蠢的失态。
后勤负责人甚至还有脸说「燃料的所在不明」,挑战著戴‧乐高的忍耐极限。让人真想大骂,你到底是统治殖民地几年啦?
此外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竟有一部分的部队被调去防卫将官们持有的各种权益设施。这就是把殖民地勤务视为某种假期,长年丢著这群笨蛋不管的代价。军队将官持有太多具有利益的殖民地资产,结果就是让军队也跟著无法机敏行动。
因此,戴‧乐高将军下定决心